不是?”程如晚渾身顫抖,塗了腮紅的臉褪去了所有血色,只剩那兩抹胭脂暈染在蒼白的肌膚上面。

那件紅裙子像刀刻在她腦海中的一道印記,即便是在失智的那十幾年裡,她都時不時會夢見一條可怕的紅色裙子,那是種讓人窒息的可怕。

那條紅裙子那天沾滿了季司晨噁心的汙跡,她怕被人看到,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燒了它。

“你怎麼會有這個?季司晨給你的?”

一連串的問題,季臨淵一個都沒回答,輕轉煙身,將那根沒點燃的煙改為捏在拇指與食指之間,男人視線落在程如晚狼狽的臉上,開腔的語氣顯得過於坦然:“當年季司晨這麼對你,只因為我要與你訂婚,他想給我難堪,是我連累於你。”

“你做那麼多事,我未與你計較,都因為這點愧疚,不過程如晚,你把我對你僅剩的那點愧疚已經消耗殆盡。”

這不是季臨淵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她,卻是程如清第一次從他語氣裡聽出冷酷無情的味道,與以前的冷漠截然不同。

“昨天是最後一次,再有下一次,我相信後果不是你想承受的。”

男人的聲音低沉到沒有一點溫度與感情。

沒有一開始就播放不堪入目的那些場面,已經給程如晚留了臉。

程如晚腳下一軟,扶住圓桌才穩住身形。

季臨淵說完,站起身,男人身材高大而挺拔,程如晚看著他拿起桌上的煙盒和打火機,爾後朝門口走去。

“小玉說你當初跟我訂婚,只是想得到程家的支援,好跟季司晨搶繼承人的位置,果真是這樣?”程如晚緊緊抓著桌布的那隻手手背鼓起青筋,她望著男人的杯,眼底盛滿了不甘心,兩道視線猶如兩把利刃,恨不得將男人的後心看出個窟窿來,好看一看他的心裡究竟有沒有一點她的位置。

“你當真沒有真心喜歡過我?”

程如晚眼眶滾出眼淚,再一次開口的聲音幾乎是咆哮的:“我要你親口說,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

季臨淵走了,程如晚緩緩地,一點一點滑坐在地上,良久,她狠狠一扯桌布,頓時稀里嘩啦,碟子杯子碎了一地。

外面的服務員聽見動靜開門進來,程如晚抓起手邊斷了腳的高腳杯扔過去:“滾!都滾!”

那年季司晨玷汙她之後,就是拿著這影片威脅她,後來陸續又開過幾次房,有一次被程如玉撞見了,她知道這個弟弟和季臨淵關係好,怕他告訴季臨淵,為了不讓在意的那個男人知道,她跪下來求弟弟替她保守秘密。

恢復記憶以後,程如晚跟人打聽過季臨淵這些年的情況,知道他是拿捏住了季司晨的把柄,才一舉奪得繼承人的位子,還將季司晨驅逐出了集團。

今天她終於明白,季臨淵的把柄,就是這段影片。

真的很諷刺。

程如晚哭著哭著又笑了,耳邊不斷迴響季臨淵給她的答案。

“小玉說的沒錯。”

很普通的六個字,給程如晚判了死刑。

那個男人從沒愛過她,在他眼裡,只有利益。

可現在,他卻把所有的愛與溫存給了一個什麼都沒為他付出過的女人,這不公平。

程如晚恍惚間想起來,第一次和季臨淵來這,經過前臺,看見那支樂隊,她說想學大提琴,以後做只給他一人演奏的大提琴手時,季臨淵的回應。

他說,他不喜歡聽大提琴的聲音。

其實他真正不喜歡的,是她這個人吧。

門外服務員聽見包廂裡傳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嚇了一跳,又不敢進去看情況,其中一人說:“裡面那女的該不是被季總甩了,接受不了了吧?”

服務員只認識鼎鼎大名的VI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