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看不見外面什麼樣,也能想象出那對新人是怎樣的表情。

她其實有些分不清自己現在對季臨淵究竟是怎樣的感情,餘情未了嗎?不甘嗎?或許還有一點點的怨恨。

季司晨跟她說,當年林逾靜給她下藥,是季臨淵授意,她是不信的。

可是季臨淵一直都知道那件事,讓她有被愚弄的感覺,他為了另一個女人,居然拿著她那樣不堪的影片來威脅她。

他怎麼能這麼狠心?這麼絕情?

程如晚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臉上的肌肉緊繃,有些扭曲。

程如清從沒見過這樣的姐姐,一時有些害怕,小心翼翼伸手搭上程如晚臂彎的地方,“姐,你沒事吧?”

程如晚恍若未聞。

停在蕭家門口的車開始陸續駛離,這是要轉移到辦婚禮的酒店去了。

這時候,客廳。

蕭讓眉與程庭甄並肩坐在沙發上,蕭讓眉穿著典雅雍容的旗袍,白底紅碎花,紅色滾邊與花型紐扣,烘托出喜慶的氣氛,卻也沒壓了宋羨魚的風頭。

程庭甄白襯衫黑西裝,暗紅色的領帶,儒雅紳士,跟蕭讓眉往那一坐,莫名地般配。

季臨淵與宋羨魚分別向兩人敬了茶,季臨淵改口叫了爸媽。

蕭讓眉嘴邊挽著笑,眼眶卻泛了紅,想說什麼,嘴唇囁嚅了片刻,最後也只說了句:“時候不早了,趕快去酒店吧,到那邊還要換衣服呢。”

十點四十分,接親車隊開始往回走。

按照習俗,應該是哥哥把宋羨魚背到婚車上,宋羨魚有身孕,會壓到肚子,程玉儂正要抱宋羨魚,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季臨淵抱起宋羨魚,男人的雙臂有力又顯穩當,宋羨魚兩手摟著他脖子,手裡拿著的捧花隨著男人的步子輕輕顛簸,幅度很小,看得出季臨淵走得很平穩。

忽地,宋羨魚察覺到兩道強烈的視線,抬頭越過季臨淵肩膀,憑感覺望去,只看見一處空蕩蕩的窗子。

“看什麼?”耳畔響起季臨淵低沉好聽的嗓音。

宋羨魚收回視線,泛著光澤的唇瓣彎起,“沒看什麼。”頓了頓,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我是不是重了?”

“還好。”季臨淵雲淡風輕,抱她似乎很輕鬆。

“我肯定是重了。”宋羨魚說:“你剛才應該把這力氣活讓給別人。”

她說的別人,自然指程玉儂。

季臨淵輕笑一聲,凸起的喉結滾動著:“自己的媳婦,哪有交給別人抱的道理。”

他這話幾乎貼著宋羨魚耳根說,熱氣噴進宋羨魚耳朵裡,有點癢,癢到心尖的那種癢。

注意到不少人在盯著他們看,宋羨魚臉上跟著泛起紅暈,連腮紅都有些蓋不住。

正在這時,商玉舟抱著呱呱一路往停車的地方走,步子邁得很大,顯然很心急,程玉詞拎著很大一個包跟在後面,臉上也是擔憂,呱呱一直在哭。

宋羨魚聽見有人問:“急急慌慌的怎麼了?”

商玉舟說:“呱呱發燒了,去醫院。”

宋羨魚記得,照顧呱呱的傭人把孩子抱到樓上來就在哭,程玉詞不想孩子的哭聲影響氣氛,就帶著孩子去了別的房間。

正想著,宋羨魚被季臨淵放進主婚車的後座。

程玉詞也跑過來,氣息不穩地跟宋羨魚說:“呱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哭個不停,現在又發燒,估計是病了,我跟玉舟帶他去醫院,酒店那邊如果來得及就過去。”

程玉詞的語氣帶著歉意,宋羨魚能理解:“那你們快送呱呱去醫院吧,我這邊不要緊。”

程玉詞又看向季臨淵:“實在抱歉。”

季臨淵也沒有不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