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什麼。

點上一根菸,抽了兩口,蕭硯夾著煙上樓,推開主臥門,瞧見蘇玉琢換了件衣服,站在梳妝鏡前扎頭髮,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蕭硯劍眉微皺,“要去哪兒?”

“去一趟姐姐家。”蘇玉琢從鏡子裡看了眼蕭硯清冷的眉眼,“想起來有些東西還在她那兒,過去拿一下,晚飯不用等我了。”

“我開車送你。”

“不麻煩,我坐公交。”

套完髮圈,蘇玉琢拿梳子梳了幾下髮尾,她的頭髮層次分明,紮成馬尾顯得蓬鬆,流蘇般垂落,背後看過去,透著年輕女孩的活力,但她轉過身來,疏淡的眉眼,又給人穩重的距離感。

“晚上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確定,睡覺也不用等我了。”說完,蘇玉琢拿上包揚長而去。

……

蘇玉琢有許久沒來姐姐這房子了,各個角落都落了一層薄灰,蘇玉琢脫了鞋,光腳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去雜物間拿了清掃的工具,花了快兩個小時才將房間打掃乾淨。

看著乾淨如初的房間,蘇玉琢有些失神。

姐姐是個愛乾淨的,她所在的地方一定要一塵不染才舒服,卻在得了離開那地方的機會後,選擇為了蕭承留下。

還記得姐姐曾說過,留在那地方,可以常常見到他。

蘇玉琢一直有個疑惑,姐姐為什麼總說離開了就很難見到他了,姐姐已經是蕭承的人,見個面有那麼難?

她也問過,每次姐姐都回答得模稜兩可:“蘇蘇,你不懂。”

蘇玉琢確實不懂,想破腦袋也不懂。

手機鈴打斷蘇玉琢的思緒。

她回神,是父親打來的。

接起,聲音輕快:“爸。”

“前幾天縣裡開會,咱們這明年就要建集體農莊,把地空出來承包出去,我們家現在這樓能分兩套房,我想著咱們倆人少,一套就夠了,剩下那套就給你表姑,她家人多,小兒子也還沒結婚……”

蘇父語氣裡有商量的意思。

家裡的樓房,是蘇粉雕兩年前出錢建的,花了十好幾萬。

蘇玉琢說:“那是您的房子,您看著辦就好。”

“也是你和大丫頭的。”蘇父笑了笑,問:“你和阿硯最近怎麼樣?沒生矛盾吧?”

“挺好的。”

蘇玉琢從來報喜不報憂。

又聊了些家長裡短,父女倆才掛了電話。

蘇玉琢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地毯上,一會想到蕭硯,一會想到姐姐,一會又是中午在員工餐廳見到的春風得意的蕭承。

許久,她爬起來去姐姐的書房,從書架不起眼的角落抽出張愛玲的小說集。

蘇粉雕很早輟了學,人可能都是這樣,越是缺少什麼,越是追求什麼,有了條件後,蘇粉雕最喜歡做的就是看書,各種型別的書籍,雜而無章,沒規律可循。

很久之前,蘇玉琢也是無意,在張愛玲的小說集裡發現一張照片。

她抽出來,看著照片上的蕭承和蘇粉雕。

背景在床上,燈光昏黃曖昧,蕭承應該是睡著了,腦袋側臥在蘇粉雕光裸的手臂上,閉著眼睛,臉頰靠在蘇粉雕胸口,蘇粉雕雙頰泛紅,兩人雖只裸露胸部以上的位置,但從不著一縷的肌膚看,能聯想出一段激情四射的床戲。

蘇粉雕看著鏡頭,眼睛裡流淌著形容不出的濃情蜜意。

照片的畫素很高,這樣微弱的光線下,蕭承的面容依然清晰可辨。

蘇粉雕在牡丹花下三四年時間,與蘇玉琢說過不少夜總會的事,夜總會在對客人資訊保密這一塊做得非常嚴格,像這樣留下與客人的照片是絕對禁止的。

蘇粉雕是蕭承在外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