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魯冰花到梅河劇院,經過山口一夫特許。

魯冰花的臉上少有血色,略顯憔悴,不過天生麗質,卻依舊風韻十足。

魯冰花雖然坐在周用生旁邊,卻不敢對他十分親暱。這段時間,山口一夫總是找藉口把周用生支出縣府,而他與魯冰花明鋪暗蓋。

魯冰花覺得自己太髒,心裡有苦卻也無處訴說。

鑼鼓一通接一通的響,但是山口一夫和三木還沒入場,戲不敢演。

羅佑福有點坐不住,起身到門外。這時看到兩輛摩托車開道,一輛小車徐徐駛過來。兩輛摩托車的鬼子跳下車,分立劇院大門兩邊。小車滑過來後,停在門前,山口一夫和三木跳下車。兩人腰間掛著指揮刀,戴著白色手套,笑容滿面地踏上級階。

“羅君,久等了。”

羅佑福哈腰笑道:“太君,您們來得及時。快請。”

山口一夫湊近羅佑福,低聲問:“宗大垸的人,看押的緊?”

看到山口一夫如此重視宗大垸被抓的人,羅佑福忙說:“太君,我親自去看管。”

山口一夫哈哈一笑,連連搖手:“不,羅的,你和你的團長都要看戲,我們的大大的太君,也要看戲!”

原來這場戲,是山口一夫暗中授意演的,目的就是引出大王山義勇軍或者鄂豫皖游擊隊。昨晚宗文禮趁黑摸上山,暗哨的鬼子早盯上了。山口一夫得報後,知大王山必有動作,因此連夜吩咐羅佑福請戲班,併到處張貼嗨報。

已撒下天羅地網,就等大王山義勇軍或鄂豫皖游擊隊找上門來。關押宗大垸鄉民的房子離戲院只有一條街之隔,山口一夫暗地派了一個小隊的鬼子兵監視。

其中內情,山口一夫並沒告訴羅佑福。他對羅佑福不很放心。

山口一夫留他看戲,羅佑福滿心歡喜。羅佑福是個戲迷,哪裡捨得這個機會。

“謝謝太君!”

羅佑福小心地陪著山口一夫和三木,把他們帶進劇場。

劇場裡看戲的人並不多,整個劇場空蕩蕩的,只有百來人,而且大多是婦孺,再就是維持會的人,只有少數有戲癮的商賈。

山口一夫溜了一眼劇場,滿意地點頭。現在該進來的人都進來了,再有閒雜人,一眼便能辨出。不過山口一夫料定大王山或者鄂豫皖的人不會混進劇場,他們必會城裡四處打探,伺機劫走人質。

山口一夫徑直走到前排的太師椅前,坐到魯冰花身邊。椅子捱得很緊,山口一夫坐到椅子上,便把魯冰花的手抓住,放在膝蓋上。魯冰花弱弱的掙扎一下,便馴從了。魯冰花吃了不少的苦頭,稍有反抗,便是山口一夫變態的折磨。

周用生偷偷溜了一眼,象吞下只蒼蠅。如果不是山口一夫點名要他來,他早就離開。

羅佑福扯直嗓子喊:“太君來了,開演!”

立即一陣緊鑼密鼓,然後平息下來,悠揚的琴聲又起。

琴樂濃處,粉紅的帷幕徐徐拉開。佈景是一幅山水畫,畫工並不高超,卻有山有水有河流,村莊綠樹掩映,優雅的鄉村景觀躍然而生。

這時轉出一青衣小生和一綵衣花旦。

兩人一亮相,都走到臺口。青衣小生道:“小生俞老四,紈絝子弟也,仗著祖蔭田產,吃穿不愁,到處尋花問柳,今朝轉到張家村,遇到一絕色美女,羨煞小生!”

綵衣花旦福了一福,鶯啼宛轉:“民女張二女也。家境貧寨,卻有沉魚貌、落雁容,人比西施捧心美。才奉母親之命,來河邊浣紗,不料偶遇賽潘安,欺宋玉的美男子,真是前世姻緣今世逢,由不得小女子春心蕩漾!”

這開場白甫落,臺下轟然叫好。

原來這是鄂東皖西一帶家喻戶曉的民間小戲'俞老四和張二女',鄂東俞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