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延微微一怔。

她目光明亮地望著前方,說:「程又年跟我說過一句話,做地質的人,腳踩到哪裡,路就在哪裡。我想其實我們也一樣。」

「拍電影也好,講故事也好,哪一行都需要腳踏實地的人。」

「前一陣爺爺對我說,我又不是隻活這幾年,選擇拍電影是要拍一輩子,哪能被眼前的一點挫折就打倒呢?」

人生在世,有那麼多艱難險阻,就此倒下的人成了輸家,迎難而上才有可能成為傳奇。

她倒並不奢望自己會成為什麼傳奇,她只想留下一點傳奇。

這世間多彩斑斕,多少值得講述的人,多少為人稱道的故事,她想用鏡頭為筆,將她眼中的世界留下來,講給大家聽。

至於觀眾能有多少,那就要看看她的本事了。

而眼下,她想講述的故事是她眼裡的程又年,和許許多多像程又年一樣奔波在不為人知的漫漫長路上的人。

「師兄,要跟我一起嗎?」

魏西延翻了個白眼,「來都來了,不跟你一起,怎麼,你以為我是來當保鏢的?」

昭夕笑出了聲,半晌才說:「那就多謝師兄了。」

魏西延看她片刻,收起了插科打諢的語氣,認認真真地說:「該我多謝你。」

「這一行多少人追名逐利,哪怕曾經付出真心,也難免迷失在金錢堆砌的花花世界裡。」

「很感謝一路上還能有個小師妹,總能警醒我不忘初心。」

「初心這個詞,說起來很俗氣,但其實很奢侈。」

春日的午後,柔和的日光為天地籠上輕紗一層。

可眼前的世界分外明亮,要走的路很長,卻前所未有的清晰。

為了這個專案,要奔波的還有很多。可他們都清楚,心志堅定的人不怕困難,一往無前。

第70章 番外四年年歲歲(中)

程又年的父母最近很頭疼。

倒不是因為兒子三天兩頭出差, 一年到頭都回不了家。關於工作性質這一點,父母早就想開了。

好男兒志在四方,夫妻倆互相作伴,倒也不需要他成天往家裡跑。

頭疼的主要原因是程又年的終身大事。

春節那會兒,全家人其樂融融看春晚時, 都以為他有情況了。父母還喜滋滋想著,八字沒一撇,還是不瞎摻和了, 讓年輕人自己談戀愛去。

說起來,兒子從小到大沒讓他倆操心,如今唯一還值得他們唸叨的點, 便是婚戀事宜。

搞科研固然清貧, 不像別人家的孩子日進鬥金,但父母也挺驕傲。

事業的意義不在於成為千萬富翁, 能養活自己便好,其他的隨孩子高興吧, 何況這還是為國家科研做貢獻?

當初程又年進了地科院, 夫妻倆唯一擔心的便是這單位男女比例嚴重失衡,還總在外奔波。兒子辛苦不說,上哪兒找物件啊?

可別找個年紀輕輕的滅絕師太回來, 日子過得寡淡無趣該怎麼好?

然而程又年從業五年, 夫妻倆的標準一降再降。

別說滅絕師太了, 他但凡有興趣找個女朋友, 就是李莫愁他們也接受。

沒想到春節過後, 兩人還高興了一陣,很快就發現事情不太對。

起因是一通電話。

程媽媽關心兒子,沒忍住問了句:「今年過年是一個人回來,還是兩個人回來?」

程又年微微一怔。

「這才四月初,怎麼就開始說過年的事了?」

程媽媽索性把話說開了,「年前在家,大家問你談物件了沒,你不是說正在追嗎?」

下一句就帶了點小心翼翼的試探:「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