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裡的每一張臉都帶著憧憬與期盼。

此行路迢迢,未知的路途上會有無數艱苦,但所有人都已做好準備。

參與拍攝的沒有任何大明星,若真要說出幾個叫的上名字的人來,大概就只有三人。

導演組:昭夕,魏西延。

旁白配音:陳熙。

但若仔細看看,會發現整個拍攝團隊有無數熟面孔。

執行導演姓楊。

三名場務無比面熟。

攝影師還是那幾個。

悉數來自《烏孫夫人》劇組。

陳熙是在去年年底結束拘留的,告公眾書重新為酒駕一事道歉後,也沒有再更新個人動態。

她主動找到昭夕,願意無償為這部紀錄片配音。

而作為配音演員,其實是不需要親自參與紀錄片拍攝的。可陳熙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如果可以,讓我也來幫忙吧。」

昭夕笑了:「很苦哦,可能會曬成非洲人。」

陳熙笑著看看她,「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某一瞬間,兩人好像回到了昔日讀書時,沒有什麼知名大導演,也沒有為了出人頭地奔波與燈紅酒綠的小演員。

她們插科打諢,這些年的隔閡也冰消雪融。

片子一拍,就拍了整整一年又三個月。

不同於普通電影,走完劇情就可以按部就班完成拍攝計劃,紀錄片要拍攝的內容大概比最後呈現出的正片多了十倍不止。

一百個日出裡,能夠挑出最美的那一幕。

無數次失敗的嘗試,才能化作鏡頭上短短十秒鐘的歷程。

整個團隊與珠峰專案組一同上山。

喝的是天然沉降水,住的陰冷潮濕的木屋。

腳下是萬年不化的堅冰,頭頂是茫茫無際的雪山。

每天日出時,牧羊人趕著羊群往山間進發,橘紅色的朝陽將羊群都照得紅彤彤的。

隊員們陸續起床,背上沉重行囊,也往新的勘測點進發。

無數個黑夜,大家圍坐在篝火旁,聽著木柴噼裡啪啦爆裂的聲響,笑著說話。

寂寞空曠的群山之中,他們像與世隔絕的小矮人。

起初也有抹厚厚一層防曬霜,後來發現其實用處並不大,長時間的高強度日照下,昭夕也有了一點高原紅。

海拔太高了,嘴唇會幹裂,塗什麼都沒用。

夜裡的被窩冰涼一片,常常一覺睡到天亮,腳還是涼的。

程又年與她各睡一頭,將她的腳捧在懷裡,替她焐熱。

偶爾會聽到她嘶的一聲,或是不安分地一直撓癢癢。

昭夕生平頭一次體會到腳上生了凍瘡的感覺。

冷的時候就疼,不冷便癢。

偶爾長途跋涉,高反嚴重,會有人嘔吐。

吐完歇歇,繼續上路。

隊員們和拍攝組變得不分你我,在這樣嚴酷的環境中,陪伴就已是一種別樣浪漫。

你的我的黝黑的臉,通紅的面頰。

冰天雪地淌下的熱汗,和哭到極致時縮在被窩裡偷偷掉的眼淚。

悉數成為了鏡頭後一閃而過的畫面。

那天圍坐在火堆旁,大家起著哄,聊著天,最後紛紛叫著要昭夕唱首歌。

她坦言:「我唱歌很一般的。」

「不要緊。這裡好多五音不全的,你這種一般的,在我們這兒也是牛逼的了。」

昭夕哈哈大笑,想了想,點頭說好。

她唱的依然是曾和程又年一起在國貿的公寓裡聽過的那首歌,年少時分的摯愛。

i lived。

hope when 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