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悅笑聲打斷了他的回憶,不悅道:“是誰在笑?”

路三愉覷著皇帝的臉色,躬身道:“回皇上,像是太子妃和憫蝶那主的聲音……”

曹瀚舉目一望,原來不知不覺走到了東宮,聽聲音確是醉墨與濃情,皺眉道:“醉墨不是有孕在身嗎?不在殿裡好好養著,怎麼跑到外面雪地裡吹冷風?”

路三不敢答話,見皇帝跨步朝東宮走去,趕緊跟上,口內高喊:“皇上駕到!”

悅耳笑聲頓止,剛進了宮門,醉墨和濃情已迎了上來,半月前醉墨經查已有兩月身孕,一襲孔雀翎織就的大氅流光溢彩,益發襯的她眉目如畫,冰肌雪膚,淑麗照人,被濃情扶著走上近前,剛要屈膝行禮便被曹瀚給攔下。

“醉墨有孕在身,不必多禮。”如利劍般的目光掠過濃情,定定落在站在數十步外一動不動的人身上,“冰兒也在……”

“是。”原本再見到他的欣喜在他冷淡的語氣下瞬間凍結成冰。見到她讓他這麼不高興嗎?回京之後便一直躲著她,也讓她明白如果他不想見她,她就根本不可能見到他,橫在他們之間有一道巨大的鴻溝,而她卻找不到一條能夠跨過去的橋樑……

受不了他避而不見的態度,也受不了自己內心的煎熬,也許她根本不該再奢望什麼,告訴他一切或許才是結束這一切的唯一途徑,不管她是不是會輸的很慘,也不管未來會怎樣,等待的過程已經太過漫長,她不好受,他也一定備受煎熬,不管他愛的是若妍的容顏也好,愛的是她的靈魂也罷,亦或是她們倆的綜合體也沒關係,總之現在她只想要一個結果,不管這個結果公開的那一天,她是否會為此心碎……

即使心碎也好過等待中日日累積的忐忑不安。

冰心思百轉,但礙於醉墨與濃情在場,也不好多說什麼,等到曹瀚囑咐一番醉墨注意養身又吩咐御醫院每日早晚都要悉心為太子妃診脈以確保皇孫穩妥終於起身離開之後不久,她找了個藉口便追了出來。

雪色中明黃色的龍袍尤其耀眼,冰疾步追上前去,卻被路三給攔住了,焦急道:“路公公,你別攔著我,我有話要和皇上說!皇上!”

她衝著他的背影大聲的喊,他卻頭也沒回,充耳不聞似的越走越遠,望著那抹漸行漸遠彷彿被孤獨與落寞籠罩其中的明黃色背影,心劇烈的疼,更多的卻是無奈,畢竟這並不全是他的錯,歸根結底大部分的責任還是在她身上,是她的膽怯,是她的彷徨,讓她遲遲不敢對他言明真相,也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而當她終於克服了心裡障礙想要對他說明一切的時候,他卻不肯再給她機會了……

“冰兒小姐,皇上龍顏不悅,您還是別去招惹的好,這天色烏沉沉的看樣子還要下大雪,天寒地凍的,要不今晚別回去了,就在宮裡歇息可好?”路三一邊賠笑一邊還對著旁邊的侍衛猛使眼色。心裡緊張的要命,雖然如今身體發福,比兩個冰兒小姐加起來還綽綽有餘,但只要一想到瀾國大將陶潛就是栽在她手上的,心裡就發怵,好在侍衛就在一旁,而她似乎也沒有要硬闖的意圖……

“不用麻煩,我這就回去了,請路公公告訴皇上,明日我會再來。”冰黯然轉身離去,魑魅那句話說錯了,鑽牛角尖害苦的人不僅僅是她自己……

———————————————————

—————————————

一連幾天冰都窩在自己房中閉門不出,澈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看得出來,皇兄自回宮之後便一直躲著她,直到幾天前她還每日進宮求見皇兄,卻都被路三給擋了下來,若非皇兄授意,路三絕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這幾日她不再入宮,整日將自己關在房內,這絕不是什麼好現象,他百般開解,可她卻總是神色黯然,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說的多了,她會不耐煩的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