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營地,雒溪那邊時不時會有信使前來。冬雪皚皚的一日,道上出現一輛來自雒溪的馬車,它不像信使駕駛的馬車,它有著漂亮的裝飾。馬車上坐著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子,他穿著朱袍,頭戴烏冠,清雅而秀美。

虞蘇抵達規西營地的訊息,由士卒傳達給遠在豈中關的姒昊。那時,姒昊站在豈中關高聳,厚實的石牆後,背手仰望石牆。天很藍,鬲嶽的話很多,姒昊的心靜寂而舒暢。

士兵上前稟報,說雒溪的虞臣親自送來一批兵器,姒昊立即騎上馬,直奔營地。他翻身上馬的動作一氣呵成,人馬瀟灑,馳騁而去。鬲嶽在後頭看得發愣,帝子給他的印象沉穩而內斂,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猴急的模樣。

姒昊趕回營地,虞蘇人已經坐在院中,他身旁陪伴大黑。虞蘇聽到馬蹄聲,抬頭一望,見到騎馬躍上坡道的英俊男子。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莊重而英武,原本寬闊的袖子,被改成窄袖,方便拉扯馬韁。

虞蘇起身朝他走去,笑容可掬,姒昊下馬,大步上前,一把將虞蘇攬抱入懷。他力氣很大,緊緊勒住虞蘇的腰身,深情喚他:&ldo;蘇……&rdo;虞蘇知道四周有士兵在觀看,不過他沒有掙脫姒昊的懷抱,他摟住他的背,低語:&ldo;阿昊,好些時日沒見,真想你。&rdo;

從姒昊去規邑,兩人分離,到現在已有數十日。自從兩人相愛,他們還沒有分開過這麼久。

兩人擁抱一小會,就都松臂放開,免得惹人閒言。姒昊拉虞蘇進屋,命令門衛別放人進來,他把門窗一關,屋中只有他和虞蘇兩人。

虞蘇被壓在門後親吻,無法推開,只能縱容地抱住姒昊的腰。屬於對方的氣息,太令人懷念,這些時日不論再忙,他們都思念著對方。

大白日裡,兩人無聲無息地擁吻,門外不時有人語聲。長吻過後,姒昊放開虞蘇,虞蘇淺笑,低頭整理衣衫。姒昊看著他,眼裡滿是柔情,他心中不急切,夜晚,他們能相擁入眠。

&ldo;還想你幾時會來。&rdo;姒昊撫摸虞蘇的臉龐,溫熱的大手在他的脖頸間蹭動。虞蘇的臉上微微泛紅,嘴角揚起,笑意潺湲,溫語:&ldo;雒溪要搭橋,為這事耽誤行程。&rdo;

&ldo;不急一時,也要春日才能搭建。&rdo;

&ldo;冬天快過去了,早些做準備。&rdo;

&ldo;嗯,路上下雪嗎?&rdo;

&ldo;出行那日,下了場雪,我帶炭爐上車,烤著火過來。&rdo;

兩人現而今日子過得很好,虞蘇懂得愛惜身體,不只為自己,也為姒昊。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生病,姒昊就會牽掛,要分心。

虞蘇在屋中脫去外袍,姒昊喚侍從端來盆炭火,給虞蘇烤烤身子。兩人圍著炭火坐下,四目凝視,相視而笑。無論是姒昊,還是虞蘇,來到規方,他們的變化都很大。這種變化,不只在於衣著,更在於身份。對他們兩人而言,他們不曾更變,始終是那個人,有著相同的心意。

夜晚,虞蘇在姒昊身下,和他纏綿,迷離之際,他仰頭,望見窗外的一輪圓月。月光灑在姒昊寬實的肩膀上,照亮他的側臉,他的眉眼唇鼻,都映在虞蘇的眼中。虞蘇抬手去觸控姒昊的眉宇,他的指尖碰觸到他額上滑落的汗滴,他輕輕喚他名字:昊。

虞蘇知道,他所愛的人,非同尋常,他不只是他的昊,也將是別人的君王。哪怕現在看來,似乎一切還沒開始,勢力微弱。

春日來的很快,和穹人的戰爭,迫在眉眼。規西的人們,很快意識到大戰將至,他們親眼看到規君率領軍隊前來。姒昊的軍隊遠遠不及規君浩大,只有二百餘人,領兵的是尋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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