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著他的體溫和衝擊,每一下都彷彿撞進靈魂的最深處。他的手扣住她的肩,那樣用力,彷彿生怕她下一刻便會化作輕煙飄走,又似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嵌入懷裡去。

最後一切結束了,他低下來親吻她的嘴唇,他的額上覆著薄薄汗水,在黑夜裡亮晶晶的。而她還有些迷糊,便下意識地抬手去擦拭。

只是這樣的動作做到一半,才彷彿突然醒悟。

她的手就這樣僵在那裡,他聲音微微低啞,問:“怎麼了?”氣息就縈繞在頸部,在這樣的夜裡,似乎有著無盡溫存。

她搖頭,說:“沒什麼。”是真的不捨,只因為太難得,曾經最美的夢境如今觸手可及,讓她連破壞它的勇氣都沒有。所以她放任和縱容自己,同意去做一件極度危險的事。

彷彿飲鴆止渴,喝下第一口之後,甜美的毒液便已侵入百骸。

這筆交易,到底是誰在欺騙誰?

她覺得自己就像受到蛇的引誘的夏娃,在點頭同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再也怨不得別人。

寂靜的黑夜裡,她將手掌停在他的臉上,閉了閉眼睛,突然叫他的名字:“顧非宸。”

“恩?”

“……這是夢嗎?”

她閉著眼,喃喃猶如囈語,大約他沒聽清,因為直到睡著為止,她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

窗外雨勢漸濃,睡意卻已經全消了。

她其實一直都明白的,這只是一場夢。因為他提出的交易,因為他答應了,所以他們共同造了這場夢。

而半個月,就是它的長度。

從這一夜起,她便化身成走鋼索的人,每行一步都危險萬分。這條路卻是她自己選擇的。明知腳下是萬丈深淵,但她才是鬼迷了心竅,竟然只是為了伸手觸一觸那曾經未能到達過的天堂。

最後天堂將如美麗的泡沫般破碎,也許她也跟著一起粉身碎骨。

天快亮的時候顧非宸才醒過來,見秦歡正傾身從地上撈衣服。他一把將她拖回懷裡,低聲說:“這麼早。”

“恩……我回自己房間去。”

他的嘴唇就貼在她的耳後,那裡是她的敏感地帶,溫熱的氣息拂過,引得她一陣戰慄,就連聲音都開始顫抖:“……免得讓他們看見。”

他似乎也聽出她的氣息不穩,不由得低笑一聲,在那小巧白皙的耳垂上輕吮,一邊含混不清的要求:“要多睡一會兒。”

“不……行……”她只顧著躲,可哪裡躲得開?他的手臂結實有力,牢牢地將她圈在方寸之地,同時一條長腿也架上來,簡直將她當做抱枕。

“……顧非宸!”她有些氣急敗壞,聲音卻不受控制地越發嬌嗔,柔軟得彷彿能掐出水滴來,“我怎麼……怎麼從不知道你這樣壞!”

“哦?”好整以暇的聲音從頸側傳來,拖得長長的,如同醉人的醇酒,帶著晨起時的慵懶隨興,“那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

於是在天亮起來之前,秦歡又被成功地折騰了一遍。最後她下床穿衣服,才發覺兩腿微微發軟,差一點被柔軟的地毯絆倒。

“小心一點。”床上的男人一手支著頭,側身看她。

她不願理他,只回頭瞪他一眼,便拾起地上的睡袍三兩下穿好,光著腳快速溜回自己的臥室。

到底還是不適應。短短一夜的工夫,倘若被傭人們看見他們和好如初,是否會被徹底嚇到?

況且她自己也還沒做好準備。離開了顧非宸的床,她才好像恍恍惚惚地清醒過來。

這只是一場交易,又或者,這只是一場戲,而她從沒發現自己竟然也有做演員的天賦,因為僅僅一夜之隔,她似乎就已經開始入戲了。

其餘的,忽然都再不願去想。她是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