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他的親子,所以覺得你不配擁有此物。而當年先帝將碧霞石並非被分成了六塊,而是七塊。那第七塊正在我大哥的手中。”說著,夏霜轉頭看向夏天。“四妹,大哥的碧霞石你可還保留著?”

“自然。”夏天深吸了口氣,從腰間拿出了一直深藏的那個小巧的九連環。碧玉之中泛著絲絲潤紅,仿若在一汪碧潭中融入了幾縷太陽的紅暉,質地純正,光澤圓潤。

袁龍騏的臉色瞬間變了幾變,不是驚詫於夏天能拿得出碧霞石,而是心驚於夏霜所說的昭乾帝早已得知自己並非他親子之事。想到他那麼多年來對自己的寵愛,所表現出的對自己的期望,他頓覺冷汗透衣。背在身後的手已握得青筋迸起,離得近了甚至能聽到骨節咯咯直響。然而臉上卻只是恰到好處的憤慨與不屑。“誰知那是三哥還是六弟的印璽改制而成的!夏霜,這些不過是你兄妹二人的一面之詞。你們褻瀆朕的身份,玷汙朕與帝父的父子之情。若無其他證據,朕決饒不了你們!”

周遭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夏霜與夏天手中的九連環上。袁龍騏固然可惡,但若說他並非帝君之子不免有些匪夷所思,而若說夏陽才是帝君之子,這便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了。別說那些御林衛,那些圍困長貞殿的夏家軍、閩凌聯軍,就是宇文啟明、雲無期亦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其他證據?夏霜怔了怔,除了父親的遺言,自己還能有何證據!

“我能證明袁龍騏並非什麼五殿下,而是貴妃與夷族侍衛的私生子。”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遙遙的傳來。

袁龍騏緊握的拳頭禁不住倏然鬆了開來,連帶著身軀跟著一震。

車輪轆轆,不少人都在暗自猜測著聲音的主人會是怎樣一副花容月貌,甚至還有人偷偷的窺著夏天的容顏幻想著。

然而。

由遠及近,從佇列中行出的輪椅上,竟坐著一個弓腰駝背,頭髮花白,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老者。

皺了皺眉,本已形成的念頭被推翻,袁龍騏不由自主的輕舒了口氣。

“袁龍騏,不,靳泰吉,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這聲音,眾人驚悚,分明就是剛剛說話的聲音。

袁龍騏的神情有些驚疑不定。“你是何人?”

“你不認得我了?”抬起頭,那一張臉皺紋密佈,蒼老無比。“為了奪兵權,你害死了我爹,還將我害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怎麼,你居然不認得我了?”

眸中漸漸升騰起兇狠痛恨之色,袁龍騏冷冷地道:“朕不認得你,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在此信口胡說?”

“呵~~呵哈哈哈~~”仰天大笑,只是那笑聲裡全無一絲快樂可言,反而透著濃濃的酸澀悲憤,悔恨絕望。“我竟然還心存幻想的告訴自己當初你或許並非有心要加害我和爹爹。或許,你已然後悔了。或許,這些年你也想念著我。或許,哈哈哈,或許,或許……”蒼老的臉頰上佈滿了淚痕,笑聲越是響亮淚水也越多。

“朕明白了。你愛慕朕,卻愛而不得,所以才會懷恨在心。”

“哈!靳泰吉,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忘恩負義的混蛋!”

袁龍騏不再理她,而是越過眾人望向袁龍鱗。“七弟,當年朕與你的兄弟之情亦是深厚,我們一同在帝父身邊成長,一同外出辦事。雖然你與三哥的感情至深,難道朕就不是你的兄長?難道你也要與夏家兄妹一起誣陷朕的身份,苦苦相逼於朕?”

一抖韁繩,袁龍鱗策馬向前穩穩的站在輪椅的一側。“靳泰吉,這才是你的真姓名吧。你以為今時今日我們還會再受你的欺騙嗎?帝父很早就已經知道你的身份,只是礙於夷族在邊境的虎視眈眈,礙於朝廷兵弱將寡才一直不動聲色的隱忍著,並暗中吩咐夏將軍在邊境悄悄建立起這支夏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