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盡的;他們真個知難而退,咱們可就一點什麼得不到了。你二位太年輕,不曉得俞、胡二位的用意。你要明白軍師爺的意思,不止想揭破他,實在還要反打一耙,從他二位身上抽一抽線頭。弄巧了,還許從他二位身上,撈著飛豹子實底哩。我說是不是,姜五爺?”

姜羽衝笑道:“所以我們才煩阮、李、時三位,暗中踩一踩他們的腳印,逗一逗他們二人的口風;誰知道你們二位沉不住氣,反倒當面直揭起來了!”阮佩韋、李尚桐滿面通紅道:“我們做錯了。”

俞劍平目視姜羽衝道:“二位沒有做錯。二位做得很對,只是稍微過火一點罷了;有這一場,也很有用。”

俞劍平這話又是為安慰阮、李二人而發的,姜羽衝不由心中佩服,畢竟還是俞老鏢頭。若論韜略,或者不如自己;若論處世待人,面面周到,他實在比任何人都強。無怪江湖上盛稱俞劍平推心置腹,善與人交;這不但是心腸熱,還靠眼力明,能夠看出人情的細微之處,決不肯無故教人難堪。這實是俞劍平勝人一籌的地方。

姜羽沖人雖聰明,究竟鋒芒時露,說話尖銳。當下,俞劍平又把阮、李二人低囑一遍,執手而談,頗顯著親暱。阮、李二人方才釋然,點了點頭,與時光庭相偕離座去了。

轉瞬天黑。俞劍平道:“我們該動身了!”向留守的人拱手道:“諸位多偏勞吧!我先同著姜五爺、童二爺到半鋪村檢視檢視。”遂邀著當天趕到的霹靂手童冠英和智囊姜羽衝等人,突然出離店房。朱大椿、馬氏雙雄等老一輩的英雄,各同幾個青年壯士,也已先後出發,店房中只剩下松江三傑的夏靖侯和青年葉良棟,這兩人受傷較重,算是歇班。另外還有奎金牛金文穆、鐵布衫屠炳烈和幾個受輕傷的人。此外便是於錦、趙忠敏。

那屠炳烈已和智囊說定,容得明日俞鏢頭走後,仍要到西南鄉,拜訪古堡原業主邱敬符。姜、俞都以為此舉是很重要的。

眾人去後,守前半夜的小飛狐孟震洋、路照二人立刻綁紮利落,手持兵刃,身藏暗器,先後上了房,開始望。松江三傑的夏建侯、谷紹光和鐵牌手胡孟剛也暫在院內房上,來往梭巡。

於錦、趙忠敏本與阮佩韋、李尚桐、時光庭、葉良棟等同住一間店房;天熱人擠,在頭一天剛到時,他們都在店院中納涼喝茶。及至今夜,時光庭已先時被派出去,阮、李二人也跟著出發了。

一過定更,廂房屋中只剩了葉良棟一個人。燈影下,於、趙二人面對面坐著,葉良棟躺在床上。趙忠敏便衝著葉良棟,發牢騷道:“無緣無故,教人猜疑。葉大哥,你看我們兄弟有多冤?”

葉良棟裹傷坐起道:“這是誤會。他們只是海說著,唯恐咱們堆裡有奸細罷了。二位是多疑了。咱們都是幹鏢行的,焉有向著外人的道理?況且這個飛豹子又是外來的綠林,跟二位怎麼會有交情?”

於錦道:“著啊!所以我們才生氣。要是劫鏢的主兒真個跟我們認識,教大家起了疑心,我們也不算冤枉。”(葉批:原本不冤!)

廂房中的三個人,兩個發怨言,一個開解,很說了一會話。隔過片刻,夏建侯和胡孟剛在門口咳了一聲,忽然走了進來,道:“哦,怎麼三位還沒睡!……於、趙二位不是守下半夜麼?還不趁早歇歇,省得沒精神。要知道飛豹子他們要來,一定在三更以後,四更以前,正是疲精乏神的時候。”

於錦道:“我們還不困。喂,趙四弟,我們就先躺躺吧。”二人說著,這才側身躺在板床上,挨在葉良棟的身邊。兩個人都沒有扎綁身上,隻手中各拿著兵刃。胡孟剛和夏建侯見二人躺好,方才又出屋,往別處巡去。

於錦、趙忠敏閉目養神。那葉良棟大概因為受了傷,躺在床上,不時轉側。口中不住地說:“熱!受不了,這屋子太悶氣了。”不住用手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