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那根呆毛,眸子陰沉,聲線平緩:“我信你。”

也只信你。

堆積在胸口的鬱悶迎風而散,子衿眼角微微溼潤,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全世界最最好的男人了。

她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窄瘦而硬實的腰,輕輕的呢喃:“謝謝你。”

不顧一切的信任。

席先生的目光落在煤氣灶的那碗散發著嫋嫋煙霧的湯水上,眼底忽明忽暗,語氣卻是意外的溫和:“既是夫妻,不必客氣。”

原本溫馨的一個夜晚,卻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鬧得不歡而散。

事後,席琛直接送子衿回家裡,等看著人睡著了,才又驅車去了醫院看看情況。

已是深夜十點多,風有點涼,街上卻還是一片燈火霓虹,醫院門口來往的行人步履匆匆,個個面色凝重。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止大門口,裡面的男人正靠在椅背上,靜靜的抽菸。

他的一隻手搭在車窗上,青白的煙霧在男人修長而白皙的指尖縈繞,車廂內燈光昏暗,只能模糊的看清男人線條流暢的側顏,透著一股神秘又冷清的氣息。

席琛把煙送到嘴邊,淺吸了一口,爾後,緩慢的吐出菸圈。

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燈線下顯得有些隱晦不明,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渾身都散發著無法忽視的陰鬱。

約莫二十分鐘後,他才捻滅煙,從車上從容的下來。

快入冬了,這幾天晚上,涼風颳過臉龐總有一種生疼的感覺。

他邊走邊想,他還沒回去,女人睡覺會不會踢被子。

專業的醫護人員已經替唐卿馨處理完傷口,並叮囑了她許多需要注意事項,也稱除了燙傷以外,並沒什麼嚴重的問題。

徐婉擔心傷口會發炎不放心,就讓她留院觀察一晚,並主動留下來陪她。

畢竟人是在自己家裡出事的,徐婉離開病房後。立馬給唐志成打了通電話,聽見他緊張的詢問,頓了下,大概的解釋了一下原委,只不過她並沒有說是子衿潑的,而是說是不小心燙著了。

唐志成遠在日本出差,無法第一時間趕回去,不得不麻煩徐婉照顧。

徐婉沒有推脫,大方的答應了,並承諾一定會把一個漂漂亮亮的唐卿馨還給他。

掛了電話,徐婉輕嘆了一聲,轉身就見走廊盡頭正信步走來的男人。

她頓了下,想起在客廳聽到的那些話,眸子微微一沉。

席琛走近了,見她臉色有些難看,便淡淡的問道:“人怎麼樣?”

生氣歸生氣,但徐婉還是答了他,“送的及時,沒什麼大問題。”

自然是沒什麼大問題,席琛掃了一眼病房的玻璃窗,看著裡面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女人。

他是醫生,看得出那個燙傷的程度有多嚴重,那碗湯水還未完全燒開,如若不是這樣,一個如此看重自己外貌的女人,怎麼可能敢這麼做呢。

沉默了一陣,徐婉看著眼前的男人,問:“你二伯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麼?”

席琛收回視線,看著徐婉那張保養極好的臉,扯了扯唇:“媽,你其實是相信小衿的對不對?”

話落,徐婉微微一頓。

他說的沒有錯,其實她瞭解唐卿馨的性格,從小被慣著,難免會被慣出一些臭毛病。而子衿,她雖見過那女孩沒有很多次,但是記憶之中,她一直都是那樣,不爭不搶,寵辱不驚。

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來,那不過是唐卿馨在耍的一些小手段。

但是為何沒有戳穿唐卿馨反倒去責備子衿呢,和席袁成的那一番話有一定的關係。

如果說,今晚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在某人的計劃之中,那麼她想說,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