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肚子裡的意思,只不過他現在的情況,跟天帝起正面衝突,並沒有十成的把握。既然如此,有更合適的人選和棋子,顏鴻沒有道理不用。

“如果這是阿顏希望的,我會照做的。”顏殊看著多年未見的顏鴻,目光觸及他花白的長髮後,閃過心痛之色,隨後這份心痛又化作尖銳的嫉妒和暗流。他這個系統親自將顏鴻培養成了現在這樣子的完美情人,可這份完美偏偏卻從來不曾屬於他。

這一年,巧國之主顏殊發動了對蓬山的攻擊,一時譁然,其他幾國尚無反應之際,顏殊竟不知何時統帥了黃海森林之中的各路妖魔,一路攻上了蓬山。那些平日裡侍花弄草不見殺戮的仙女們如何是在廝殺中成長起來的妖魔們的對手,一時間,原本祥和美好的蓬山竟成了人間煉獄。

這一仗,顏殊的麒麟被軟禁在了翠篁宮中,並未參戰,卻因為顏殊的這逆天之舉,而患了失道之症,纏綿病榻,眼中早已淡去了昔日無憂無慮的光芒。只是,過了這麼多年,塙麒始終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泰王對待主上如此惡劣,可主上卻跟條哈巴狗似地,對泰王隨意的一句話就上心到寧願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將泰王的吩咐給完成的地步。

明明記憶中滿是明亮的歡快,可這份歡快卻委實太過短暫,那疏忽間便溜走的歡愉,只是停留在記憶的夾層,偶爾才溜出一絲半點兒的豔麗色澤。

顏殊的本事,顏鴻也一直並未曾堪透,這一次,他坐在白圭宮中聽著顏殊率軍攻打蓬山,一路上的戰況實時地傳遞了過來,倒是對顏殊又有了新的認識。只不過這些新看法始終未曾在顏鴻的腦海中逗留多久,世事迴圈,若不是當初顏殊失控,震損了阿要的神魂,也不會有如今現下的局面,甚至也不知道阿要能夠再陪著自己幾年。

各國皇宮中的報喪鳥於一日凌晨齊鳴,哀鳴聲響徹天地,驚醒了這方天地的所有子民,那些原本只是出於觀戰的態度,看著這場鬧劇的人,才驚覺這一戰,竟然不是塙王戰敗,反而是高高在上的天帝丟了性命!

此時此刻,蓬山之巔,顏殊手中長劍依然沾著斑駁血痕,顏鴻所有的戰鬥技巧其實也被顏殊所吸納,這一戰,對上天帝,明明身為系統,能夠觸碰到世界的法則,知道自己動手破壞了這個世界的平衡,將這一方天帝的仲裁者除去,世界法則會將傷害反彈到他身上。這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活計,甚至好不容易在前幾個世界受損的神魂也會再次受到傷害,可顏殊還是揮劍砍下了天帝的頭顱。

不為什麼,只為天帝那高高在上又透著瞭然的悲切的注視,就好像已經看到了他無論怎麼努力,也只能夠一直徘徊於顏鴻世界之外的未來。

天帝隕落,世界將亂!

沒有了制衡這一方天地平衡的天帝的存在,一直被壓制在黃海的妖魔肆虐,各國雖阻止了軍隊抗衡,可一時間,原本平和安詳的天地,卻是陷入了戰火連綿的慘烈境地。

這一亂,便是又一甲子,各國才慢慢地從戰後創傷中走出,在一直處於中立狀態的戴國的幫扶下,走出戰後陰影。甚至,這些年,只要顏鴻但凡有一點兒野心,有顏殊裡應外合,將這個世界統一納入戴國版圖,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可比起這些,顏鴻更加關注的始終是這些年漸漸地也花白了頭髮的高裡要身上。

新的天帝誕生的訊息,新的世界法則的形成,在顏殊一劍斬殺了曾經的天帝,然後原本患了失道之症的塙麒一夜之間又好轉,各國混亂的這些年,各國的王和麒麟對這個世界又有了新的掌握和控制度,這一份控制卻不是新生的天帝所能左右的,而這個世界也將迎來新的紀元,混沌初生,混亂伊始,本就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之時。

只不過,這一切同顏鴻,或者同高裡要,甚至是顏殊和塙麒慕鴻都無關,只因為同一年,四人同時薨逝,又為後世史官徒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