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琅緊盯著怔忡出神的相思,抬頭對葛穎飛說:“我不會鬧得太過分,舅舅請放心,我只是不想讓相思再被驅趕一次。”

葛穎飛怔著,望著面前這個輕狂豪爽、風流跌宕的俊朗男子,驚詫於他對相思細膩的用心。

“相思——”葛穎飛輕嘆著。“想不到你竟遇上了一個好男人。”

相思頭一低,兩腮像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桀琅欠身湊向她,似笑非笑地瞅著她,柔聲說:“舅舅已經看上我了,只等你點頭。”

相思心慌意亂地別開臉,桀琅每說句意味深長的話,她總忍不住在意起擎天的反應,見擎天一臉無聊地看著窗外,她立刻轉回視線,瞥見了尚未離去的那位窈窕麗人,在她身旁偎著兩個小姑娘,正含笑望她。

葛穎飛將她們一一指與相思道:“這是我的小妾,你喊她鳳舅媽就行了,兩個姑娘是你的小表妹,一個叫姝娃,十五歲,一個叫姝麗,十四歲。”

“鳳舅媽。”相思不自然地輕喚。

姝娃和姝麗也嬌喚了一聲“表姐”。

只一會兒工夫,相思就多出了不少親人,這種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

就這樣,四個人儘管不受歡迎,還是在葛家住了下來。

四個人在葛府中住了幾日,老太太完全避不見面,相思的舅母則整日誦經,很少走出佛堂,招呼他們食住的人,只有葛穎飛和鳳晴而已,幾日下來,連葛仲翔的影子也沒見著。

而相思的兩個小表妹姝娃和姝麗,很快就和他們混熬了,她們雖然打從心眼裡害怕桀琅臉上詭邪的刺金豹紋,卻極為喜歡擎天俊美優柔的模樣,成日跟在擎天身後纏膩個不休,擎天一向和姑娘們總能談笑風生,除了若若以外,所以惹得若若心中氣悶。

一日傍晚,形雲密佈。

相思獨坐在沁芳橋頭,撕著薄餅喂池中的錦鯉,看著錦鯉爭相搶食的樣子,讓她覺得很是有趣。

空氣潮溼而且寒冷,喂完了一片薄餅,相思已覺得有些涼意,指尖微微抖瑟。

剛這麼一想,一件白狐皮的大氅輕柔地搭上了她的肩,她回頭,接住桀琅溫柔的笑眼。

“天就要下雪了,你不知道嗎?”他在她身側坐下,將她冰涼的手包裹進自己溫暖厚實的大掌裡。

“原來如此,難怪好冷。”她由他握著,這段日子以來,已經漸漸習慣被桀琅憐惜疼愛的感覺了,她抬頭望著形雲密佈的天空,輕輕說。“這裡是北方,所以雪來得早。”

“我來幫你取暖。”桀琅摟著她的腰,將她攬進懷裡。“別動,靜靜坐著。”

相思放鬆身體,汲取他溫熱的體溫,靜靜候著他,他的手臂緩緩地收緊了,相思沉溺在他全心全意的擁抱中,彷佛他擁抱的不只是她的身體,也擁抱著她無依飄泊的神魂。

“相思,你打算在這裡住多久?”他低聲問。

相思輕輕一笑。“住到你被人伺候舒服了再走。”

“讓舅舅替你作主,嫁給我好嗎﹖”他在她的耳畔低語。

“我的未來自己可以作主,不需要別人來替我決定。”她平靜地說。

“好,那麼你願意嫁給我嗎?”

“為什麼你非要追問我嫁與不嫁呢?”相思眼光黯然,落向茫茫遠方。“兩個人之間,一定要有這樣的約束嗎?”

“因為成了親,才能將兩個相愛的人緊緊繫在一起。”他解釋著。

“兩個人若是真心相愛,何需要俗禮的約束,在我看來,成親要約束的是那些不相愛的人。”她的語音和煦卻不夠溫暖。

桀琅溫柔地看著她,眸底有著釋然。“好,從此我不再說這些了,只要你願意讓我陪著你就夠了。”

“你想陪我多久就多久,我暫時還不會趕你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