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年看一眼這個孫女,著實喜歡不起來。

不僅因為她是丫鬟生的孩子,還因生她的女子是個極有心機之人。

“你們先去客棧住下,等過些日子趕緊回京。”陸懷年不想讓嫡妻影響到自己與景州一家的關係,只想趕緊將他們打發走。

蔡氏一下子哭起來:“老爺,我千辛萬苦尋你,你就是這般對我的?”

陸元錦也氣不過,怒聲道:“爹!您到底是一家之主,有這樣甩開嫡妻與兒子來跟庶子過逍遙日子的麼?這些年母親茶飯不思,只盼您早些歸家,結果您竟在此樂不思蜀了......”

“行了!你們想怎麼樣?在此常住?”陸懷年不耐煩打斷兒子的嘮叨。

陸元錦梗著脖子道:“您在哪咱們就在哪,休想將咱們撇開去!”

他也是沒法子了,要麼親爹給錢幫他還賬,要麼自己就賴在這裡不走。

原來陸元錦在京城花天酒地,還被人引誘去賭坊賭錢,賭輸了就借貸,欠下賭坊一大筆印子錢。

蔡夫人為了換回兒子的雙腿,將鋪子與田莊都賣了,可根本不夠。

那些欠債利滾利,已經超過三萬兩。

蔡夫人簡直嚇尿,又去求陸家大老爺與二老爺,希望他們能幫忙還一下欠賬。

誰知大老爺二老爺直接連面都不見,只讓管家送來一千兩。

可這點錢都不夠幾天的利錢,哪裡能還賬?

蔡夫人無法,只得悄悄花錢找人辦了路引,一家人從三個城門口出京,來安塞投奔陸懷年。

誰知這薄情男人竟想趕他們走......

蔡夫人越想越難過,不顧體面,當眾捂臉痛哭。

陸懷年擰眉,只好道:“這樣吧,我在城裡租一處院子,你們先搬去那裡住下,只是以後不要來此打攪景州一家。”

陸元錦心中不滿,但也知道,只有先安頓下才能謀算其他。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加上精神緊張,他著實疲憊,恨不得躺床上睡個十天半月不起身。

宋汐月倒是乖覺,朝陸懷年盈盈一拜,又朝陸景州福了福,牽著女兒往外走。

陸景州見父親帶著那一家子走了,心裡煩悶,勒令護衛守好門戶,若以後他們再來,不許放他們進院子。

護衛也很慚愧,抱拳行禮後,老老實實看守大門。

回到屋裡,陸景州連忙檢視妻子的狀況:“他們傷到你沒有?”

長安搖頭,拍著受到驚嚇的香香問:“你真準備留他們常住安塞城?”

陸景州當然不想留嫡母一家在此,但眾目睽睽之下,自己不能強行驅趕他們。

長安見陸景州猶疑,氣惱道:“如果他們在此定居,我只好帶著香香去父親那裡了。”

如今她懷著身孕,可不想有朝一日被人害死,她的香香更不能永遠不出院門。

恰好現在母親已經回去父親身邊,十二歲的弟弟小石頭也去了駐地,成為父親的親衛隊長,領了百戶職務,自己不如去那邊,說不定比這裡安全。

楊氏趕緊打圓場:“長安你放心,那些人只是暫時住在此處,景州一定會想法子讓他們回京。你還懷著身孕,再有幾個月就生產,萬萬不可長途顛簸。”

陸景州也拉著妻子道:“長安,我會多派幾個人護著你們,你不用與他們見面,安心在家養胎,至於那邊,就讓父親去料理。”

長安沉默。

她也知道讓陸景州驅趕嫡母一家離開有些為難,但那個宋汐月實在是個心思歹毒之人。

這麼些年,自己已經與她毫無瓜葛,結果命運的鎖鏈卻又將她們帶到一處。

長安有預感,宋汐月與那蔡氏肯定不會安分,以後鐵定要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