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像是一個優雅的紳士,這讓裴姝怡的腳步生生地頓在那裡,一瞬間淚如雨下。

她猛然轉過頭去。

他已經往樓上走,刻在她腦海裡的依舊是那抹偉岸而深沉的背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裴姝怡重新邁開腳步,一張蒼白的臉上早已被淚水浸透。

裴廷清聽到那一聲不輕不重的關門響動,他在樓梯的最後一個臺階上停下來,緩慢而僵硬地轉過身。

偌大的客廳裡,空無一人。

裴廷清突然間覺得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一樣,以至於他無法再站立,瘦削的手背按住樓梯欄杆,彎下身他頹然無力地坐在臺階上,腦袋埋入屈起的兩條腿中,白皙修長的手指一根根地插入髮間,走廊不甚明亮的燈光下,他那樣的身影充滿了落寞和寂寥。

他一動也不動,像是雕像一樣,就那樣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時,裴廷清把電話打給段敘初。

這邊段敘初正在廚房裡準備早餐,沒有想到裴廷清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他詫異地問:“教官這麼早找我有事嗎?”

“管好你自己的下屬,我不希望我們之間也開始牽扯到利益,或是對立起來。”

段敘初聞言“啪嗒”一下關掉火,他站在那裡冷靜而低沉地說:“我不懂教官的意思。”

裴廷清沉默不言,幾秒鐘後他把照片發到段敘初的手機上。

段敘初看到後重瞳抖地緊縮,聚起濃烈的陰鷙。

他抿了一下薄唇,低沉地回應裴廷清,“我看到了。教官既然能主動詢問我,也就代表你還信任我,那麼我會給教官一個交代,不會讓你失望。”

裴廷清什麼也沒有再說,直接把電話結束通話。

段敘初在廚房裡站了很久,隨後把電話打給黎傲,語聲冷冽、開門見山地說:“我想讓你們給我解釋解釋‘連子涵從組織裡調動人手幫助裴言瑾’,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江震天中午回到家後,讓人把丁慧娟叫了回來。

客廳裡只有江震天和丁慧娟兩個人,丁慧娟在江震天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姿態端莊沉靜,似諷非諷地說:“難得江先生今天抽空回來一趟。”

“我再不回來,恐怕江家財閥的主人就不是我了吧?”江震天冷笑一聲,拿起手邊的牛皮紙袋用力丟到丁慧娟面前。

丁慧娟愣了一下,伸手鎮定自若地拿過來,開啟牛皮紙袋裡的資料,緊接著她的臉色抖地一變。

裡面正是她跟幾個人簽訂的合同。

丁慧娟一下子抓緊牛皮紙袋。

“丁慧娟,我沒有想到首先有動作的不是段敘初,而是你這個結髮夫妻。”江震天看著丁慧娟蒼白的臉色,很是失望地說:“我還沒有死呢,你就想獨吞江家的財產嗎?”

丁慧娟彷彿這才回過神來,猛地抬頭瞪向江震天,泛著青白色的唇顫動著,卻是半天沒有發出一個字音。

“如果你覺得這些不夠,我手中還有你多次買兇殺人的證據。”江震天回來之前單獨見過這次的肇事司機,他答應救對方出獄,條件是讓對方供出丁慧娟跟他們做過的交易。

那人不僅全盤托出,而且還拿出了實質性的證據,這次縱然丁慧娟有再大的本事,她也無法再挽回局面。

丁慧娟放下牛皮紙袋,這種情況下任誰都無法再冷靜,她緊盯著江震天,咬牙問道:“所以呢,你想怎麼做?你是打算把我送入監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