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些什麼?”

“徐冽?”伽藍的身體微微一僵,微涼的小手撫上他的手背,又如被驚嚇到了一般馬上縮回去,臉上的神色驚疑不定。

兩人都有些尷尬,氣氛沉悶地壓抑著,良久都沒有人說話。

直到伽藍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問道:“現在是幾點?外頭什麼天氣?”

徐冽怔怔看著她嫣紅的雙頰,無神卻微微眯起的眼。有多想問她,剛剛呼喚的是誰的名字?有多想問她,心裡面是不是已經進駐了另一個人。可是他不敢,深深害怕聽到自己無法接受答案的徐冽,只能掩起自己所有的情緒回答:“早晨六點,天還很黑,外面……風雪交加。”

徐冽的話讓伽藍露出恍然的表情,似是解開了什麼迷惑。然而,也只是一瞬,她眉頭緊皺,沉聲道:“既然天沒亮,你進我房間做什麼?”

徐冽愣怔之後,卻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樣的伽藍,儘管冷漠拒絕著他,儘管對他語氣不善,卻是實實在在的。他抓的住,感覺得到,不似方才,幾乎有她要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錯覺。

寬敞的大廳中擺放著一張橢圓長形的桌子,半嵌在牆壁裡的暖爐旺旺地燒著,發出輕微的劈劈啪啪聲。偌大的木質窗框前是一張黑色的真皮沙發。黃色的沙發靠墊上,靜靜地跪坐了一個女子。

微微卷曲的長髮,在窗外白光照射下細膩光澤的面板,以及頭仰起時顯露的修長白皙的頸項和尖削的下巴,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窗戶被偷偷開啟一條縫隙,小小的手攤開伸到窗外,因為雪花落到掌心的冰冷,她微微打了個顫,卻又露出了個輕淺,彷彿享受生命一般的笑容。

從樓上走下來的徐冽,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那樣的笑容讓他呼吸凝滯,讓他渴望擁有,卻又奇異的恐懼。

他走到伽藍身邊抓住她的手拉回來,將她冰冷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掌心,柔聲道:“會著涼的。”

伽藍並不驚奇,似早料到了是他,只是雖不驚奇,卻還是堅決地將手抽了回去。在那柔弱無骨的冰涼小手離開自己時,徐冽有種溫暖和渴望被瞬間奪走的失落。

“你還不回上懷嗎?”伽藍仰頭問他,“風雪明天就會停了。”

徐冽擰眉看著她,語氣有些衝:“你就這麼希望我走嗎?”

她微微一怔,卻沒什麼大的反應,只懶懶一笑道:“沒有的事。只能說……隨你的便。”

那種漫不經心,彷彿自己只是個陌生人的態度,讓徐冽心頭的火氣倏然竄了起來。不!與其說是火氣,不如說是被忽略的惶恐。

在他還沒意識到該怎麼反應的時候,雙手已重重抓上了她的肩膀:“伽藍!為什麼你對我一天比一天冷淡?哪怕是像幾天前冷言冷語也好,你……”

你什麼呢?徐冽的手緩緩放鬆,忽然有種悲涼的絕望?如今的自己,還有資格質問她什麼呢?

“因為我在成長。”伽藍笑笑,那是與方才的淺笑完全不同的含著無盡哀傷無奈和滄桑的笑,比哭更讓人憐惜的笑,“一天一天……成長。”

她嘆了口氣,收起了那笑容:“徐冽,你別傻了。現在的我,早就不是你當初愛的那個林伽藍。現在的我,每過一天,就會多冷血一分,曾經對你的愛恨也就多磨滅一分。”

“我不會放棄的!”徐冽猛地,幾乎是惶恐地抱住她,啞聲堅決地說,“我絕不放棄!你是我唯一的妻子,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懷裡的人從柔軟到僵硬,繃著身體,氣氛有絲詭異的靜寂。

“喂!你這小子,叫你別佔我妹妹便宜了。欠扁啊!”伽齊的怒斥聲從身後傳來,讓原本怔愣的兩人一驚。

懷裡的人一掙扎,徐冽就猛地收緊了手,像是要把她揉進體內一樣用力。伽藍面色一寒,仰頭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