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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婚紗而再婚——氣勢非常彪悍。能遊說她親自操刀設計,除開錢必定還花了不少心思,笑笑心裡甜滋滋的,想了想覺得不能示弱,又把頭高高的仰了起來,但是憋不住的臉上若隱若現的笑意還是露了出來。林以墨覺得她的表情可愛得不得了,一把把她抱起來,心花怒放道:“笑笑是我的新娘子咯。”
大概過了二週左右的一天上幹,笑笑在家裡指揮傭人打掃衛生,忽然接到林以墨妁電話,讓她來公司看已經畫好的婚紗草圖,她心裡期侍得很,連忙匆匆收拾一下便出了門。車子行駛到LF公司附近時,笑笑無意間將脖子扭向車窗外面,目光忽然一滯。
四月的紐約春意盎然,草長鶯飛,街那邊有個紅白相間的熱狗攤子,圍聚著三三兩兩行人,有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正背對著她掏錢付款,伸手接過一條香腸,然後便向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笑笑痴痴地看著那人背影,身子突然篩糠似的抖了起來,尖叫一聲:“停車!”
司機嚇了一跳:“聶小姐,這裡不能停……”
他還沒說完,笑笑已經將車門推開,司機被她嚇得一腳踩下刮車,等他回過神來,車上的人早已跌跌捶撞地撲了出去,笑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個晚春的上午,在這條異國的街道上重新見到康雷,她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一邊急追過去,腳下一葳,讓她幾乎栽了個跟斗,可那個高大熟悉的背影還是在茫茫人海中消失了蹤影。
“認錯人了,一定是認錯人了,不可能是他,他死了,已經死了……”
她俯下身子把手撐在膝蓋上氣喘吁吁地想:“可是…”她恨恨地看著自己腳上的半高跟黑色小皮靴,為什麼今天要穿這雙鞋?如果穿著球鞋,或許就能跑得更快一點,看得更清楚一點,她低著頭喘息不已時,突然有一雙棕色的男人鞋子慢慢靠近,接著便停在面前不動了,笑笑慢慢抬起頭,目瞪口呆:“真的是你?”
那個高出她一個頭的年輕男人站在面前無聲地凝望著她。
臉上忽然有溼溼熱熱的液體流下來,初時以為是汗,抹了一把,驚訝的發現竟然是淚,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只是看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笑笑和康雷在路邊的咖啡館聊了許久,久別重逢,又因為幾乎是生死相隔,兩人都有一種恍如前世的感覺。康雷把自己的大致情況告訴了她,滿面慚愧:“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婉怡,更對不起隊裡的兄弟……真想死在那裡算了。”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打了領帶,原先一頭亂亂卷卷的頭髮也修理得很服帖,他的身上已經找不到任何往日的影子,雷雷……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雷雷了。
笑笑死死握住燙手的杯子,眼洞在眼眶裡打轉轉如果不是死死忍住,幾乎馬上又要掉下來:“可是……總算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她曾經,曾經那樣恨他,曾經為他流過那麼多的眼淚,剛剛得知意外的那些日子裡,不知有多少個夜晚躲在被子裡,悄悄抽泣到天明。可是現在面對死而復生的他,她突然變得笨拙,笨拙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雷雷從來都是個善良寬厚的人,隊員因為他而喪生,他一定比誰都痛苦,面對這樣一個遍體鱗傷的人,她怎麼還能說任何一句責備的話呢?
“你……怎麼也在紐約?”
周圍一下安靜了下來,街邊的嘈雜喧囂似乎都被隔絕開,笑笑長久地沉默了一會,慢慢說道:“我……現在和林以墨在一起。”
“哦……”康雷說了這個字以後,也沉默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滄海桑田,改變的東西太多太多,不止是他們的容貌,還有他們的心境,原先那種年少輕狂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返,曾經的海誓山盟、花前月下早已成了命運的一個殘忍玩笑,他們都把頭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