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力唯一溫暖的存在,但也就是這個人,在他面前徒手掐死了媽媽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跟媽媽的感情不深,因為記憶裡媽媽每天就是化妝和跳舞。他跟那個陌生的男人更是半點沒有交集,雖然很多人都告訴他那個男人才是他的親生父親。

無心艱難地組織語言,結結巴巴地表達自己的意思:“我是我,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他的一張粉臉漲得通紅,半晌又說:“我不找你報仇。”

林鐵衣聽懂了他的意思,當下也不再糾結,頗為豪邁地一笑,向他伸手:“來,到水裡玩,乾坐著多沒意思。”

無心答應了一聲,迅速脫了衣服,跳進水裡。不提防腳下一滑,他站立不穩,驚叫了一聲:“爸爸……”兩隻手胡亂一抓,攀住了林鐵衣的手臂。

待他站穩,林鐵衣馬上鬆開他,自顧自地去遊,停了一會兒,故作若無其事地說:“以後叫我名字吧,或者老林,要麼跟小憂一樣,喊我叔叔吧。”

無心尷尬地點頭,繼續低頭擺弄自己的尾巴。

一直泡到傍晚時分,渾身肌膚都起了一層皮,兩人才晃晃悠悠地從池子裡出來,胡亂套上衣服,舉目四望,尋找無憂的蹤跡。

林鐵衣知道無憂自慚形穢,不願意在外人面前暴露隱私,所以泡澡的時候任由他去,並不打擾。然而這會兒不見了他的蹤影,不禁有些著急了。

雖然此地偏僻,但誰知道會不會冒出來什麼不知名的怪獸呢?

兩人一邊喊著,一邊往附近其他的水池走。剛靠近一處茂密的草叢,就聽見一陣細微的噓噓聲。

無憂扒開草叢,露出了一個腦袋,神情有些古怪,低聲道:“別叫了,我在這裡。”

“你沒事吧?”林鐵衣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臉色的異樣,懷疑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一隻手暗暗從地上摸索了一個尖利的石塊當武器。

“我沒事。”無憂急忙開口,未免林鐵衣誤會,他加重了語氣重複一遍:“小叔,我真沒事,你把石頭放下。”停了一會兒,又有些扭捏地說:“我待會兒給你們看一個東西,你們不要太吃驚。”

無心天真地瞪圓了眼睛:“是什麼呀?”

林鐵衣放下心,從無憂的神情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只是他的臉色著實有古怪,林鐵衣也不禁生出一些好奇之心。

無憂低頭猶豫了一會兒,下定決心似的,從草叢裡走了出來。

就在這一瞬間,四周的景色一瞬間彷彿被照亮了似的,散發出微微的光芒。

林無憂站在荒野上,背對著夕陽,他的身後,五彩斑斕、流光溢彩,生長著一對巨大而輕盈的翅膀。

翅膀柔軟而寬大,每一片羽毛都閃耀著冰藍色的光輝,整體呈現漸變的藍色,翅根顏色很淡,是晴朗天空的顏色,越往外顏色越深到了翅尖,就成了耀眼奪目的靛色,宛如一把匕首的刀尖。

他剛洗過澡,上半身赤裸,下面穿了一條短褲。藍色的翅膀在身後,隨風輕輕晃動。翅膀很大,上下足有兩米多高,倒是和他的身體很搭配,彷彿天生就該有如此一對翅膀似的。

林鐵衣和無心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幾乎被這閃閃發光的藍翅膀閃瞎了眼睛。

無憂展示了一會兒,見他們倆人一臉呆相,不由得生出一些擔憂,小心問道:“你們怎麼不說話,很嚇人嗎?”

林鐵衣把嘴巴合上,溫和地一笑:“沒有。”他坦然道:“很震撼,不知道說什麼好。”

無心也附和地說了一句:“嗯,很震撼。”

他暗地裡摸了摸自己尾巴上的毛球,以前還以為自己的尾巴挺漂亮的呢。哼。

☆、一片焦土

三個人在這家醫院裡勉強住下。

這天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