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這個生活了一年多的城市沒有任何讓他熟悉的感覺,回憶從前站在照相館臺階上的日子,目送日光從頭頂的泡桐葉子穿過,沉入西邊的民房,遠處交錯的電線杆和老舊天線便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幾隻小鳥立在上頭戳著同伴的羽毛,一會兒又飛進每家每戶的窗子,鶯鶯語語,整片天渾然一體,那時候有點明白人生,太陽的東昇西落,鳥兒的歡悅,乃至電線杆下摸著腦袋上的鳥屎破口大罵的人都是一種生活,也覺得有些生活是屬於自己的,但是更多的是屬於別人的,就像現在透過車窗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裡的人和事,多少有點感慨,懷舊,陌生。

車子最後停在文2弄的“德勝煲店”,催甘願意來這裡,因為這裡的老闆很胖,胖得讓他認不出是自己的大學同學。車停在飯店後邊的小道邊,停車場已經滿了,看樣子生意不錯。

“呦,催甘,今天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掌櫃王胖子說道。

“就是來看看你,找你這裡來暖暖”。催甘笑道。

“行啊,那你樓上坐,我找服務員給你們安排,今天我做東”。

“成,那我先上樓”,催甘爽快的說道,推著小周往樓上走。

酒過三巡,王胖子才推門而入,端起旁邊的茶壺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一屁股坐下吃起火鍋來。

“我說咱們大佬爺們喝著酒,你不喝酒來湊合啥”。催甘邊說邊嚼著豆芽菜。

“今兒個實在是喝不成,胃不舒服,昨天還忙了一宿”,王胖子咧著嘴說道。

“胖子,你變了好多,看樣子和王小梅處的不錯,前幾個月好像還鬧得很兇”,催甘端起酒杯看了胖子一眼,然後仰頭喝了一口

“老崔你也別笑話我了,當初我也沒想真能和王小梅走得這麼長久,你也知道我就有幾個錢,也就王小梅能真心對我這個人”

“胖子,其實有錢總比沒錢好,這世道有奶的不一定是媽,但有錢的一定是爺,我有了錢還真想回村養一群孫子,真的,你就一幸運的精子!來喝一杯!”。

“我說老崔,今天有點不像你啊,講話老一股悶騷味,是不是有事兒?”

“啥滴了,找你喝點酒,不說其他事,有空多管管自己就成”說著催甘給王胖子倒了一杯酒,然後碰了一下杯沿,自顧自喝了起來。

“成,不醉方修”王胖子端起酒杯爽快得喝了下去,正想說話門就開了,王胖子女朋友王曉梅走了進來,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小西裝,染成亞麻色的頭髮高高盤起,看見催甘朝他眨眼,很開心得朝他揮揮手,然後摸著王胖子的腦袋說:“死鬼,又喝酒了”。順勢擰住王胖子的耳朵,揪得王胖子碩大的肚子直顫抖。

“這不是催甘在這裡嘛,老同學來怎麼說我總要陪他喝上幾杯的,況且我都還沒喝呢”王胖子揉著耳朵對王小梅說道。

“這還說沒喝?你都胃不舒服了,是不是喝死了你就高興了?”王小梅嗔了王胖子一眼,挨著王胖子的位子就要坐了,王胖子連忙幫王小梅將椅子挪開,然後低頭無奈笑笑。

“胖子眼光不錯,大學那幾年,你也就做對了這麼件對事”,催甘又喝了一杯,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點著,牌子是紅塔山的。

“我說,催甘你又不是不瞭解他這個人,做事有一時沒一時的,總叫人揪心”,王曉梅對著催甘一臉訴苦,

“行了,正巧你來了,甜蜜就別曬了,時候差不多,我說句話也該走了”。催甘站起身,走到王胖子和王小梅中間,腰桿筆挺,撫了下衣服上的皺摺,端著酒杯對胖子很鄭重地說:我怕以後結婚找不著我了,我今天就先敬了你們,來你倆起身和我喝杯”。

“老催……你這是幹什麼”,胖子站起身看著催甘,然後轉過身瞅了眼王小梅。王小梅的薄唇顫抖了一下,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