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到裡面去說吧!”

張須陀讓手下把兩壇醃菜拿走,他跟隨李綱走進了內堂。

兩人在內堂坐下,張須陀滿臉焦急道:“我聽秦瓊說,本來是宇文太保挑釁燕王侍衛,雙方打起來,結果士信仗義助拳,失手打死了一名宇文太保,問題到底有多嚴重?”

李綱苦笑一聲,“如果只是打死一個平頭小民,賠一筆錢,只要對方肯接受撤案,那麼基本上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可偏偏打死的是宇文太保,宇文述態度很強硬,一定要深究到底,恐怕只能以公論公了。”

“以公論公又是怎麼處置呢?”張須陀不安地問道。

李綱喝了口茶,不慌不忙道:“這個案子其實很簡單,我基本上已經查明瞭,宇文太保挑釁在先,拔刀在先,傷人企圖在先,羅士信應該屬於過失傷人之罪,按照本朝大業律,徙三千里,配軍十年,如果刑部能再酌情處置,配軍時間還可以再減少幾年。”

張須陀心情沉重之極,徙三千里,配軍十年,不管再怎麼輕判,羅士信這輩子都完了。

他低低嘆了口氣,又想起一事,連忙問道:“我聽秦瓊說,有一名燕王侍衛也承認自己是主兇,這又是什麼緣故?”

第0035章 小事變大

“是什麼緣故,秦將軍沒有告訴張通守嗎?”李綱淡淡問道。

“他認為是仗義?”

李綱點點頭,“正是如此,羅士信是仗義助拳,張鉉又怎麼能讓羅士信獨擔罪責,所以他也要認罪,我估計他的想法是替羅士信分攤一半的罪責,如果是子替父頂罪,也倒是可以,但這種情況,我估計不僅宇文述不幹,燕王也不會答應。”

停一下,李綱又道:“張通守或許不知,宇文述卻認定是張鉉所為,他認為羅士信是想替張鉉頂罪。”

“為什麼?”

張須陀一愣,雖然他不懂官場潛規則,也不太懂人情世故,但他並不愚笨,他愣神只是一會兒,還是反應過來了。

“莫非宇文大將軍對燕王不滿?”張須陀有點唐突地問道。

李綱緩緩點頭,他並不認為張須陀問得唐突,事實如此,他冷笑一聲道:“昨晚宇文智及主動挑釁燕王侍衛,也是同一個原因。”

“那結果會怎樣?”

“很難說啊!”

李綱苦笑一聲道:“作為經辦此案的主管,我會如實上報,提出我的判決意見,至於刑部會不會透過,我也確實不知,總而言之,這樁案子只會越來越複雜。”

張須陀最終只得怏怏離去,他總算弄明白了徒兒羅士信的處境,河南尹李綱堅持原則,認定人是自己徒兒所殺,倒是宇文述堅持張鉉才是真兇,張須陀也無計可施,他只得聽天由命了。

.......

天漸漸黑了下來,一輛馬車疾駛而至,在虞宅大門前慢慢停下了,早在臺階上等候的虞世基繼子夏侯儼連忙迎了上來。

“參見宇文世伯!”

車門開了,露出宇文述寬大的臉龐,他笑呵呵道:“賢侄,你父親還在待客嗎?”

“父親謝絕了所有的客人,專門等候世伯到來!”

“多謝你父親給面子!”

幾名宇文家奴將肩輿抬上來,扶宇文述坐上去,夏侯儼在前面引路,領著宇文述向府內而去。

中堂門口,虞世基已在含笑等候宇文述了,虞世基自有他的待客之道,要他出大門迎接,除非是皇帝皇后駕臨,或者太子親王上門,否則他不會走出大門一步。

高官權貴前來拜訪,就是現在的規矩,兒子替他出大門迎接,他在中門處等候,這已經是極給面子。

如果級別再低一點,他只會坐在客堂或者外書房等候,一般普通官員來訪他連見都不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