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令乙支文德聽從淵太祚統一調遣,和淵蓋蘇文配合行事。

新城城頭上,淵蓋蘇文正在看父親寫來的一封信,信中交代了他和乙支文德的下一步行動計劃,一旦時機成熟,乙支文德將前往燕郡奪取燕城,而他淵蓋蘇文則負責奪取柳城,只要佔領這兩座重要的城池,遼東就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下一步就要集中兵力奪取臨榆關,那裡是透過河北的大門。

淵蓋蘇文看完父親的信,回頭問跟隨他出徵的幕僚趙萬生道:“我父親說時機成熟才可渡過遼河進軍遼東,我想知道這個時機成熟指的是什麼?”

趙萬生年約四十餘歲,他是幽州漢人,飽讀詩書卻家境貧寒,尤其寫了一筆好字,二十年前跟隨一名商人來平壤尋找謀生的機會,在大街賣字時被淵太祚看中,從此成為淵太祚的文書,漸漸得到淵太祚信賴,成為淵太祚的幕僚軍師,這次是受淵太祚的委託來輔佐淵蓋蘇文。

趙萬生微微笑道:“我覺得莫離支大人所指時機成熟是契丹從柳城撤軍。”

“撤軍?”

淵蓋蘇文有些不解地問道:“先生認為契丹無法攻下柳城嗎?”

“我不是指契丹能否拿下柳城,而是契丹不會要柳城,契丹人是遊牧民族,拿柳城做什麼,不過是掠奪一番便走,不過我覺得契丹想攻下柳城也並不容易,畢竟他們不擅於攻城,幾番失利後就沒有了信心,退兵是必然。”

淵蓋蘇文點點頭,“先生確實說得有道理。”

停一下,淵蓋蘇文笑道:“聽說先生並不贊成攻打遼東,是因為先生曾是隋人的緣故嗎?”

趙萬生沉默片刻道:“我為莫離支大人效力已經二十年,我妻兒都在平壤,公子卻說因為我是隋人才反對,我無話可說。”

“是吧!或許是我誤會先生了,那先生是什麼緣故而反對呢?”

趙萬生嘆了口氣,“和張鉉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公子覺得他會把遼東拱手讓給高句麗嗎?”

“張鉉當然不會,但他會被李淵牽制,使他無暇顧及遼東,或許他將來會反擊,但我們要的是現在的機會,這已是共識!”

趙萬生搖搖頭,“自欺欺人罷了,如果張鉉會被李淵牽制,他攻打遼東半島又有什麼意義?”

淵蓋蘇文竟無言以對,片刻他臉色凝重道:“無論如何,奪取遼東是我們數十年的夢想,好容易等待隋末大亂,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恐怕後世子孫也不會原諒我們。”

“問題就在這裡,高句麗只看見利益而忽略了代價,這種戰略被方向錯誤的帝國夢想所誤導,其中蘊藏著巨大的風險,在任何時候都不可取,坦率地說,我覺得張鉉攻打遼東半島,就是在為反擊高句麗做準備了。”

淵蓋蘇文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先生是在譏諷我們自不量力嗎?”

“非也,我只是說方向不對,高句麗應該先滅新羅和百濟,先統一半島,然後再考慮向中原發展,否則高句麗一旦損失重大,新羅和百濟都會從我們背後下手了。”

淵蓋蘇文沉思良久,終於點了點頭,“或許先生說得對,但我也無能為力,這是上面難得一致做出的決定,我只能執行。”

“但公子可以寫信提醒莫離支大人,請他務必防備張鉉從遼東半島向平壤傳送進攻,這是隋軍一貫路線,我懷疑張鉉奪取遼東半島的目的就是準備進攻平壤。”

這也是淵蓋蘇文十分擔心之事,其實不用趙萬生提醒,他之前已經寫信回去提醒父親了,張鉉的水軍很厲害,又有運載能力強大的橫洋舟,隋軍攻打平壤確實很有可能,只是父親和嬰陽王都認為張鉉會被李淵大軍牽制,無暇分身與高句麗交戰,他們才認為這是攻取遼東的機會。

就在這時,遠處有士兵大喊:“將軍,乙支大將軍派人來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