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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急了,右腳猛踩制動踏板,雙手用力轉動方向盤向路邊行道樹撞去,他是有著二十年駕齡的老司機,深知這時候不能慌,撞什麼都行,就是別撞人。
方向盤依然不動,就在司機用盡全身力氣的一刻,卻突然鬆動,而且方向輕的好像進口的日本小轎車,用力太猛,卡車瞬間失控來了個漂移甩尾,一陣亂響,終於停下了。
司機擦一把冷汗,幸虧沒撞到人,也沒傷到車,他正想對著掛在駕駛室裡的毛主席像拜拜,忽然看到後視鏡裡好像有什麼,仔細一看,竟然是個人!再遠點還有倒在地上的腳踏車。
完了完了,撞到人了,司機急忙下車檢視,被撞的是個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摸摸鼻息,似乎還有,但是人已經休克,而且看起來傷的不輕,搞不好一輩子坐輪椅。
司機的腦子迅速盤算起來,把人撞殘廢了,要保護養傷一輩子,不知道多少錢砸進去,把人撞死,最多賠四五萬塊錢,長痛不如短痛,這個路段正巧沒人,他奔回卡車,跳上駕駛室,掛倒擋倒車,準備將那青年碾死拉倒,一了百了。
卡車這會兒似乎恢復了正常,方向盤好使了,不再鏽死也不打滑,制動也有效了,掛檔也沒問題,司機沒空考慮這些,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是把人碾死,可是倒車卻又倒不動了,看看後視鏡,大跌眼鏡,竟然有人硬生生把卡車擋住了。
一個身高兩米以上的大漢,單手按著卡車車廂,任憑車輪在地上打滑冒出青煙,寸步難行。
司機嚇傻了,既然有目擊者,殺人滅口的念頭就消了,畢竟殺人償命,他熄火停車,下車去看,那彪形大漢卻無影無蹤了,只看到地上有兩個四十八碼的鞋印深深陷在柏油路面裡。
一輛交警摩托開了過來,車禍現場如此清晰明瞭,司機想賴賬都不行,只能認栽。
交警依照程式處理,叫來救護車把傷者送醫院搶救,扣了司機的駕照和行駛證,事故處理大隊的人過來勘測現場,暫扣車輛。
昏迷的劉彥直被救護車拉到近江醫科大附院急診室搶救,醫生髮現傷勢主要集中在頭部,顱內大出血,需要進行開顱手術,可是沒有家屬簽字不能做手術,傷員身上又沒有證件,誰也不敢拍板做主,只能擱在擔架上等著。
當劉彥直的父母從電視上看到尋人啟事後趕過來的時候,最佳治療時間已經過去了,醫生說傷員腦部創傷嚴重,可能治不好了,但這不是腦死亡,病人還有呼吸,眼睛還能睜開,但智慧思想情感功能已經不具備了,通俗來說,就是植物人。
劉母當場就昏厥了,劉父很堅強,問醫生有多少恢復的可能性。
醫生斟酌著說萬分之一吧,親人經常在旁邊說說話,放點音樂,應許能喚醒,但喚醒過來也就是四五歲小孩的智商,不可能完全恢復。
“就算十萬分之一的希望,我們也不放棄。”劉父堅定的說,他想起早上兒子看電視的情景,不禁後悔萬分,那是父子最後一次對話,竟然是以訓斥結尾。
劉家工薪階層,積蓄不過一萬多塊錢,全部拿出來也只能維持一段時間,幸好肇事者被交警當場逮住了,跑不了。
劉母留在醫院照顧兒子,劉父去和肇事者交涉賠錢事宜,他根據交警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運輸公司,對方卻耍起了無賴,只象徵性的拿出三千塊錢來,說這事兒不怨我們,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具體開車撞你兒子的人去。
那司機聽說把人撞成了植物人,嚇得連夜跑了,交警也找不到人,俗話說得好,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運輸公司作為司機的工作單位,該承擔這個責任,但是問題來了,這單位不是國營的,是個體承包的,而且承包者叫龍開江,據說是混社會的,胡攪蠻纏最在行,他不訛人就是好的,豈能容忍別人敲他的竹槓。
劉父是個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