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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著書;感到懷裡的傢伙動了動;沒有特意地看向她;只是再將手握緊了些:“別睡了;這手都捂不暖;恩?”
她不知道是自己剛醒智商低;還是腦袋嚴重缺氧;竟然就從幾個字裡聽出寵溺的味道;然後那睡覺前醞釀出來的脾氣;也一併被消滅得一乾二淨……
她隨著他來到良妃墓前;他看著墓前多出來的盆栽問著幕園裡的管事:”之前誰人來拜祭過?”
“回八爺的話;沒人來拜祭。”管事的勾著腰回著話;看了看擺滿在幕前的盆栽;”這些個花草;是宮裡人帶來的;至於是哪宮的主子;奴才也不知曉。”
他看了一眼那些盆栽;沉默了一陣;才啞聲開了口:”……好生照顧這些花草。”
“喳!”管事跪著令了命令便被他一揮手譴退了……
她學著他的模樣;上過香;磕過頭;起了身;看他只是站在一邊有些出神地看著面前的墓碑;上前摸去那蓋在上頭的雪……
“其實;我很討厭瞧見女人哭。”他沒來由地跳出一句話;卻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我小時候;她摟著我哭;後來;她躲著我哭;看著我哭;看不著我還是哭;不管;我幫她擦幾次;她都還能照舊地掉下眼淚來;我不曉得;女人哪來那麼多眼淚。”
她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飈出來的眼淚不知道是擦了好;還是掛著好……
他反頭看了她一眼;提了提唇角:”你是例外;哭起來;鼻涕比眼淚還多。”
“……什麼啊!”她捂了捂鼻子;這個時候還拆她的臺……
那摸了雪的手;正要伸到她臉頰邊;卻因為滿手雪遲疑了一陣;沒有碰上她的臉;只是淡淡地看著她……
她被那隻離她不遠不近的手弄得極度不爽;只能擠出一句:”我又沒那麼怕冷。”
她輕易替他撥開了顧及;然後得到一隻冰涼的手爬上她溫溫的臉頰;替她把不太值錢的眼淚給擦了去……
“不過;她在皇阿瑪面前倒是一滴眼淚也沒掉過……”他瞥了一眼那墓碑,只是淡淡地說。
“……肯定哭過;估計那個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她小聲地嘟囔著;估計那個時候;她也沒想過他是皇帝;沒料過這結局;哇啦啦地瞎哭過;肯定有……
他對她的結論不置可否;看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從天上飄下來的雪;再略有深意地瞥了瞥那些擱在墓前的盆栽;將她塞進自己的白裘裡;開始向幕園外走……
才剛出幕園的門;卻見他的小廝慌慌張張地衝了過來;忘記了請安的禮數;只是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八……八爺!出大事兒了!”
他抿了抿唇角;眸子一黯;不輕不重地問著:”……什麼事;說。”
“熱……熱河那邊譴了人來報;說是您送去給萬歲爺的海東青……是……是……是將死之物……萬歲爺正怒著……”
“……是嗎?”他倒是不驚訝地應了一聲……
她怔了怔;聽著他從頭頂砸下來有些嘲弄的冷哼聲;想起二廢太子後,他曾經說過的話:” ……說不準;接下來;就該輪到我了。”
她突然縮了縮渾身冰涼的身子;越過他繃緊的身子;看向那幕前擺得盆栽;想起丟給她荷包的人;卻還是無法將兩個人對上號……她突然明白良妃那句”最悔嫁作皇家婦”的意思;她悔得不是嫁給他;而是嫁給一個皇帝……
康熙大人還是康熙大人;他不會因為送過盆載;吃過蛋糕;就忘記自己是個皇帝……所謂皇帝;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彷徨(上)
馬車顛顛簸簸回到八爺府;夏春耀遠遠地就瞧見他家門口密密麻麻的一片黑;一片因為幾隻死鷹焦頭爛額的官員;她在馬車上打個冷戰;瞧了一眼只是看著窗外若有所思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