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呵斥說:“曉蘭你又胡說什麼了,所謂施恩不忘報,咱們就算是花姨娘的恩人,本來也不該在嘴邊提起,否則反而顯得我們小氣了。”

她嘆了口氣,體貼的說:“再說花姨娘如今既然隨了四叔,再提起她曾經在咱們院子裡當丫鬟的事情,豈不是讓花姨娘很沒面子。”

雲錦問都不問花月為什麼不計較自己以前的恩惠,只因為花月必定會說自己是將他作為棋子,然後一點恩也沒有。花月會計較自己當初本來不欲留她當丫鬟,管著衛陵月沒多看花月一眼。

如今雲錦這樣輕飄飄幾句話,卻叫花月臉頰頓時通紅,卻也並不是羞憤,而是氣惱。

想不到這個時候了,雲錦還這麼伶牙俐齒,而曉蘭更是湊趣說:“小姐說的是,咱們不跟這種人一般計較,做人就是要寬宏大量。”

花月眼珠轉了轉,卻也重新露出了笑容:“當初我還以為曉蘭姐姐這麼盡心的服侍,陵月會先收了你的,曉蘭姐姐怎麼這麼寬宏大量,讓林翠袖後來居上。這種境界,我是學也學不來的。至於少夫人據說要被休了,也不知道是犯了七出之條的哪一條?”

雲錦淡淡說:“也就不勞花姨娘操心了。”

她臉頰雪白一片,雖然明明不願意在人前露出在意的樣子,也不想讓花月這個小人看了笑話,只是這心中痛楚的地方被花月說破了,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

花月見雲錦這般模樣,心中抑鬱之氣總算出了幾分了,卻也得勢不饒人了。

“我原先還以為陵月公子,是十分知書達理的正人君子,怎麼這麼不知輕重,卻去和林翠袖好了。”

這才是花月最鬱悶的地方,她自認自己姿色不俗,只是曾經在湘月居的時候,衛陵月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搞得花月信心全無,心中失落。

結果送到了四老爺面前,這老色鬼一見花月,眼珠子就滴溜溜的轉,好像蒼蠅見到了血一般,眼睛卻捨不得移開了。花月再刻意溫柔幾分,四老爺更墜入他的溫柔鄉,不可自拔了。

老實說勾搭這個四老爺,並不費花月什麼功夫。四爺和四夫人之間並無多少情意,加上四夫人多年管束,讓四老爺生生憋成一個色狼,有美貌的女人投懷送抱,自然是莫大的誘惑,也絕對沒有推拒的必要了。

那衛陵月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為什麼當初自己刻意討好,衛陵月卻不看自己一眼。而那個林翠袖,也未必比自己美上很多。

此事便是花月心中一根刺,叫她極不舒服。

如今見著雲錦,雖然沒有什麼生死之仇,也無奪寵的威脅,自己或許還曾受了雲錦幾分恩惠,然而花月既然看雲錦有些不痛快,更何況雲錦只怕不能在衛家留多久了。

雲錦聽花月貶低衛陵月的人品,心中不由一怒,冷冷說:“陵月是什麼樣子人,也還容不得花姨娘來評頭論足。”

花月笑得清脆:“雲錦,你這就不對了,如今這件事情,衛家上上下下哪個不知道,哪個沒有偷偷在說。衛陵月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事情,也合該叫人看不起。”

雲錦欲要說什麼,卻咳嗽起來,心中悶得很。

花月見她咳嗽得厲害,關切說道:“雲錦,只怕你還得要好好養一下身子,否則當真有個好歹,豈不是叫人心疼得緊。”

她還故意湊過臉去,曉蘭將她一攔,怒到:“你幹什麼?”

花月如今自認自己的身份已經不同了,眼看曉蘭膽敢攔在自己面前,冷冷一笑,老大的耳光大過去:“不知死活。”

曉蘭如今也沒多瞧得起花月,她臉頰多了一個巴掌印兒,眼中隱隱含了淚水,卻也立刻癲狂了一般,和花月扭打起來了。

雲錦靠著欄杆,喘了幾口氣,眼光一掃,卻看見雲兒捉著一個小丫鬟手臂,冷著臉孔,朝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