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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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圓桌上擺著東北酸菜白肉鍋,爐裡的炭火紅滋滋,除此之外還有六、七道年菜。今夜圍爐,人比以往多了些,敏姨瞧起來很歡喜,忍不住多喝好幾杯,最後竟是胡叔一手壓在她酒杯上,還靜靜取走酒。敏姨勾著唇,輕輕睞了他一眼,就只是一眼,卻包含很濃的感情……
君霽華有些難以呼吸,身體發熱,或許也因喝了酒,或者更因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打寒春緒回到四合院,她與他還沒說上半句話,每每眼神交會,她便覺背脊一陣顫慄,胃袋變沉,很難不去想他們倆之間的事,那些真真切切發生過的、極私密的事兒……
到後來,她忍不住閃避他的注視,整頓團圓飯,一逕聽著柳兒和葉兒嘰嘰喳喳說話,再不然就是跟敏姨閒話家常,甚至連胡叔都說得上兩、三句,卻把寒春緒晾在一邊。
“姑娘,您來這兒之後,跟拂曉姑娘見上面了嗎?”
“啊,姑娘難道不知,拂曉姑娘的‘綺羅園’就在這座江北大城內?”
“呵呵,是說姑娘來這兒也沒多久,沒地頭蛇領路,許多事肯定不知。”
“姑娘平時就多出門遛遛,‘綺羅園’離這兒半點不遠哩!”
聞言,君霽華恍然大悟,沒想到自個兒現下是在朱拂曉的地界裡,心裡一喜,想著哪天可以遞個條子,和朱拂曉見見面。
坐在身側的男人彷彿察覺了她的想法,兩道目光掃將過來,她沒和他對上,靠近他的那半邊身子卻怪異地興起熱麻,像被火蟻爬過。
突然,兩丫頭話題一變——
“姑娘,柳兒給您賠罪吧。那時……那時在您身邊,我也是聽話辦事,不是存心瞞著您的……如果姑娘非得問個水落石出,我家主子說了,您就直接問寒老大,他肯定清楚。”推推推,一推二五六,絕對不去看寒大爺陰黑的臉色。“姑娘,咱自罰三杯!”個兒小小,年歲輕輕,喝酒倒挺有氣魄。
“對!主子說,一切都是寒老大起的頭,不關‘鳳寶莊’苗家的事。主子還說,他日若有緣再見姑娘,一定好好賠禮。姑娘千萬莫怪,葉兒也自罰三杯!”
君霽華微微怔然,一時間說不出話。
她低垂螓首,略抿著唇,終於啊終於,還是剋制不住往身側瞥去,那男人竟……竟似紅了臉,還橫眉豎目的。
寒春緒內心飆罵,沒想到苗家那個小白臉家主會暗將他一軍!
迷迷糊糊被帶離“天香院”,沒能和那兩個小丫頭見上面、說說話,儘管她沒明白道出,當時得知此事時所流露出的神情,已瞧得出悵惘難受。
帶柳、葉兩丫頭回來,只想讓她展顏一笑,明知是給自己添亂,還是做了。
心田冒情芽、扎情根、長情花,就是這麼慘,一整個慘絕人寰,慘到如他這種唯利是圖的惡人,竟幹出“損己利人”這種蠢事,還不夠慘烈嗎?
他“唬”地起身,臉太紅,不能再待下去。
“去哪兒?你胡叔都還沒發紅包呢!”敏姨帶笑問。
“上茅房!”頭也不回,他大步走開。
君霽華臉也暖著,雙腮開紅花,她……她也好想學他跑掉,但四合院內只有一間茅房啊……
巷內平時深靜,今夜卻能聽到此起彼落的鞭炮聲。
四合院裡也應景地放了一會兒鞭炮,柳兒和葉兒蹦蹦跳跳,搶著點地鼠炮和沖天炮,玩起來比男孩子還野。
君霽華回到北屋時,屋內燈火通明,她腳步略顯遲疑,躊躇片刻,絞著手,最後仍硬著頭皮推門而進。
一進門,她怔了怔,寒春緒正赤裸上身,對著銅鏡替自個兒上藥!
他受傷了!臉色一白,她快步走近,眸光在鏡中與他那雙深目對上。
“你、你……受傷了。”唉,君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