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恆看到此人第一眼,心裡就咯噔一下,這個白煥之的長相與白銘有三分相像,而且都姓白,難道兩人是親戚?

白銘是因為與他之間的衝突而死,在復考放榜後被洪縣官員趕出府院,又被石捕頭等人在白家院內當場擊殺。

而且今年洪縣童生中許多人都知道白銘與他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這筆賬很有可能算在他的頭上!

“在下今年洪縣頭名童生嶽恆,今早從驛站傳來,所以到得有些早,給幾位學長添麻煩了。”

嶽恆抱拳行禮,態度放的很低,閔虛懷說過要低調行事,紀琮也說過這裡藏龍臥虎,他當然不會傻到第一天就當龍傲天,碰到白煥之就踩著人家臉說白銘是他指使殺的。

“嶽恆?”白煥之努力回憶著,然後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實在抱歉,我已從洪縣出來四年,對下面幾屆優秀的學子不甚瞭解。恭喜嶽老弟獲得頭名童生,不知我那不爭氣的堂弟白銘今年考得第幾名?他三天前託人傳訊,說春考問題不大,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們洪縣同鄉又會多出一人。”

這位還真是白銘的堂兄?

“這……”嶽恆不知如何回答。

“白銘褻/瀆神靈,文心醜惡,目無法紀,在復考時加害嶽公子,洪縣府院文掌院當著三千學子的面,已經將白銘逐出文人行列,終生永不錄用!”

坐在一旁的文馨月冷冷說出這段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震驚住在場的所有人。

三個負責接待的二級學員愣住了,站在一旁指揮的教員先生愣住了,在一旁看熱鬧的工匠和武者老生愣住了,這個訊息實在是太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事?

嶽恆頭都是疼的,他看向文馨月,她臉上看起來很平靜,彷彿說的是毫無關係的事情一樣。

可是姑娘你不懂嗎,現在這個場合,真不適合就這麼毫無掩飾地說出來呀!

白煥之眼神收縮,手中捏著的新生名冊被他忍不住捏得變了形,他的聲音提高了不少,直面文馨月厲聲問道:“你說的可是白家的白銘?”

“正是春考第八的白銘,白銘對著伏羲神靈發誓他沒有傷害嶽公子的意圖,否則天降神雷,結果他的話音剛落,神雷懲罰就出現了。洪縣三千考生親眼所見,我可沒有半點虛言!”

嘶……

這又是一個勁爆訊息!

文人都知道,天上有神靈,伏羲大帝可以看到一切,這個世界上最重的誓言就是對著伏羲神靈發誓。

如果剛剛發了誓就立刻天降神雷,只能說明白銘當真有加害嶽恆的意圖,絕對不可能作假!

白煥之身體有些搖晃,身邊一人立刻伸手扶住他,好不容易才穩住。

“這個……事關重大,海兄,還是你來接待吧,我先回避一下……”白煥之將名冊還給第一人,黑著臉迅速離開,走到身旁的教員身邊,低聲說著什麼,然後迅速離去。

“怎麼回事?白銘要加害嶽恆?說說看,你們洪縣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嶽恆你是頭名童生吧?你剛才說你是從驛站傳送過來?我沒聽錯吧?”

“這剛剛發下大誓就被神雷懲罰,嘖嘖,白師兄的這位堂弟實在是有點笨呀……”

這邊嘰嘰喳喳問起來,反正時間也還早,不多時已經圍起來七八個人,拉著嶽恆問個不停。

嶽恆示意文馨月別說話,他正在苦惱呢,怎麼把這件事加工一下,儘可能不給自己引來仇恨,他看到那位三級學士的教員先生分開人群,來到他面前。

“嶽恆你可有名刺或是口信之類的物證?”

“有的,學生想見霍掌院,另外有一份石簡交予他,這是名刺。”

嶽恆遞過去一張硬卡,上面是崔侍郎的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