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一步三回頭,嘶鳴不止。

出了院子,周劍來翻身上馬,拍打馬脖喝道:“駕!”

白馬起初不從,可是被周劍來硬趕著往前奔跑一段路後,似乎愛上了奔跑的感覺,暫時忘掉了離別之苦,甩開蹄子縱情狂奔起來。

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街道兩邊快速倒退的景物,風颳在臉上隱隱作痛,風馳電掣的感覺,周劍來知道自己還是小瞧這匹神俊白馬了。自己放在木樁上的那幾千兩銀子,恐怕連它一撮毛都買不到。

周劍來打了一壺酒從桂遠坊出來,接過門口小廝遞到面前的馬韁正欲翻身上馬,腳下的地面突然微弱幅度的震顫起來,緊接著轟隆隆地聲音從南方傳來。

“怎麼了?!”

“怎麼了?!”

桂遠坊以及周邊店鋪裡的人全驚慌地跑了出來,還以為是地龍翻身。

噹噹噹

中央城的天鍾突然急促敲響,一百零八聲,催命一般急促,逼迫地人們喘息不過來,好似心裡壓了一座大山。

“開戰了!”

“開戰了!”

“天吶,叛軍打來了!”

一百零八道鐘聲過後,街道上的人群炸開了鍋。

咚咚咚

戰鼓雷鳴!

嗚嗚

號角錚錚。

喊殺聲從南邊遙遙傳來。

“讓讓!讓讓!”街道上一時間亂如炸窩的蟻群,周劍來駕馬疾馳,用真元力把擋在前方的人群推到兩旁。

反王李元德的三百多萬大軍兵臨城下,見面連一聲招呼都沒有,直接吹響了攻城的號角。

聚集在城門外的難民,大部分都被疏散,去往東西兩個方向,找地方避難去了。可還有十幾萬人心懷僥倖心理,領了兩天的口糧卻不聽疏散命令,賴在城外不走,覺得雁城不敢屠戮無辜百姓,最後肯定會開城門放他們進去避難。此時被叛軍衝陣攆著,哭爹喊娘地往雁城城門跑,嘶吼著開城門,可當他們湧到城門下對城門衝擊時,殘酷無情的箭雨落了下來。

他們這才知道之前天天放水放糧,如菩薩般善良的雁城,一旦冷下心來竟是這般殘忍無情。他們哭嚎著往回跑,迎接他們的卻是叛軍冰冷的屠刀。

半個時辰後叛軍鳴鼓收兵,在巍峨高聳的城牆下留下近萬具屍體,殷紅流淌的鮮血,讓乾燥的赤色土壤溼潤了些許。

攻未盡全力,守亦未出全力。

這半個時辰不過是雙方見面的一聲招呼。

松柏小院,白馬穿金甲,神俊驍勇。

子焸身穿銀鎧,肩披白風,從頭到腳白勝雪,手持飲血翻身上馬。

白馬揚蹄,沖天嘶鳴。

“徒兒,老夫帥不帥?”魏子焸向周劍來笑問道。

周劍來聞言不由地一笑,大聲稱讚道:“恩師神勇霸氣,如戰神下凡!”

“既如此,便去那戰場上衝殺一番,顯一顯兒郎威勇!”

“走!”

魏子焸喝一聲走,兩人一馬身影一晃,憑空消失在院子裡。

松柏小院突然在風中晃動,隨之化作細密的粉塵隨風飄散。

……

張小卒很失望,大牙人閉關修煉的密室裡,只有一張床和一張小茶几,一圈搜尋下來,毛值錢的東西也沒找到。

當他懷著好奇推開另一扇石門,看到石門後的情景,禁不住怒火沖天。只見狹長深邃的密室裡,左右兩側擺滿了鐵籠,每一個鐵籠裡都用鐵鏈拴著一個黑髮黑眼的大禹人,他們全都著身軀,滿身的汙垢,瘦骨嶙峋,早已沒了人樣。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活得狗都不如。

聽見張小卒的腳步聲,他們只是睜開鬆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