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強行止住咳嗽,向張小卒問道:“公子可還有其他問題?”

“沒有了。”張小卒搖頭道。

確實是沒有了,因為單良吉已經把所有事情都考慮周全了。

“如此,鄙人就失陪了。”單良吉道。

他的臉色由蒼白漸漸轉為脹.紅,眼看是要壓制不住胸口的傷勢,可他依然淡定從容。

轉身離去時,腳步依舊沉穩有力,氣度不減分毫。

牛大娃望著單良吉離去的背影,抑不住咋舌道:“是個狠人!”

張小卒點了點頭。

遠處,倚在牆邊“看熱鬧”的王五,搖著頭離去。

在他看來此事最好到此結束。

兇手伏法,亡者雪仇,生者得以周全安頓。

一切完美。

無需深究,亦不能深究,因為深究極可能牽出大亂,會死很多人。

所以能糊塗還是糊塗點好,因為聰明人往往活不長。

王五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喜歡多愁善感了。

同時也越來越怕死了。

於是他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回到衙門裡,那裡有一群和他同樣怕死的同僚,和他們呆在一起賊有安全感。

尤其是他們的縣太爺,最是膽小怕死,整日裡裝瘋賣傻當孫子。

然而偏偏就是這麼一個軟蛋縣太爺,卻深得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苦哈哈們的喜歡和愛戴,因為他當的是官僚和強權的孫子,做的是百姓的衣食父母官。

手握驚堂木,斷不清自己的仕途大道,但斷得清百姓疾苦。

只是這位軟蛋縣太爺最近很是愁苦。

他一直覺得自己這麼孫子,那他的兒子一定能深得真傳,比他更軟蛋更孫子。

然而事與願違。

他的兒子非但不軟蛋,反而硬氣霸道的很,整日裡昂著腦袋用鼻孔瞧人,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感覺整個帝都都快裝不下他了。

據說前兩天在萬劍閣裡得罪了牛廣茂,可把軟蛋縣太爺給愁死了。

昨兒又聽說牛廣茂受張屠夫庇護,軟蛋縣太爺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哭嚎著他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人了。

王五今日得見牛廣茂真容,感覺此人身上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邪性和兇惡,所以他覺得非常有必要回去給軟蛋縣太爺提個醒,讓他的牛氣兒子千萬不要再招惹牛廣茂,否則他真的會白髮人送黑髮人。

國舅府,書房。

國舅爺曹德明臃腫的身體躺在寬大的硃紅座椅裡。

這硃紅座椅的寬大,可非一般寬大,而是特別寬大,因為這張椅子的大小是普通椅子的四倍有餘。

曹德明實在是太胖了,整個人就像一座肉山一般,身體輕輕晃一下,渾身肥肉就要從皮囊裡淌出來。

眼下的天氣並不炎熱,可他卻熱得敞懷露胸,渾身汗津津的,六個婢女圍在四周給他一起扇風都不管用。

“事情解決了?”曹德明睜開慵懶的眼皮,看向走進門來的單良吉問道。

“回老爺,都解決了。”單良吉腳下連忙快走腳步,去到近前回稟。

他胸膛上的傷已經包紮過,並無大礙。

“太不小心了。”曹德明微皺眉頭道。

“是屬下疏忽大意,沒有管教好下屬,請老爺責罰。”單良吉道。

“不能怪你。”曹德明抬起肥碩的手掌擺了擺,道:“只怪咱們的銀錢缺口太大,南面的工事緊趕著要錢,咱們被逼急了,難免出差錯。那個小丫頭呢?”

“在城南私宅關著呢。”單良吉答道。

“去問問房家小少爺,人還要不要了?要的話,價格翻倍。咱們可不能白死八個兄弟。”曹德明目露兇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