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便是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了,昭喃喃道:“那年,我才十六歲。就因為你喜歡,所以我就要進宮。但你可曾問過我願不願意?!”昭哼地笑了,“大約在你眼裡,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巴不得進宮,哪怕為妾為婢,也是擠破了腦袋吧?!”

這樣的諷刺,讓康熙痛心之餘,忍不住怒意湧起。

康熙也曉得,剛進宮的昭對他談不上仰慕眷戀。可自負的康熙認為,只要他對昭好,昭用不了多久便會真心喜愛他。

多年恩愛之下,康熙當然從未想過昭當初入宮是不願的,他的自傲與自尊也從未想過昭會不願!

這個“不願”,對康熙而言,不啻是一記耳光。

康熙盛怒之下,直接拂袖而去。

昭嘆息,終究還是把康熙給氣走了。昭伏在柔軟的錦衾上,苦笑了笑。

翌日,昭盯著一雙熊貓眼去頤寧殿給太后請安。自然了,濡兒和小雞多日不曾給祖母請安,也一併帶了來。

太后抱著小雞擱在自己腿上,滿目憐愛:“瞧著最近精神好了些,不過都瘦了一圈了。”

安撫了多日,小雞和濡兒的確好多了,只是之前受驚,胃口不佳的緣故,都瘦了不少。唉,這麼點的孩子,明明該是天天貼膘才對。

太后嘆了口氣:“沒想到平日裡安安靜靜的平妃,竟能做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哀家實在是沒料到!”

昭暗自苦笑,平妃死得何其無辜?縱然康熙對外宣稱是病故,但是在不少人眼中,平妃已然成了心狠歹毒之輩,死不足惜。

這時候,瑞大嬤嬤快步走了進來,屈膝道:“太后娘娘,皇上突然下旨,讓內務府準備鑾輿,準備南巡事宜!而且,七日後便要啟程!”

太后不免一驚:“皇帝怎麼突然就要南巡了?七日?這也太倉促了吧?”

瑞大嬤嬤道:“皇上說要巡視河工,所以叫一應從簡。”

太后皺眉:“就算再從簡,起碼也得準備上一兩個月吧?何況今年也沒有多大的洪澇之災,皇帝何必如此急著巡視河工?何況如今天兒這麼熱,南方就更熱了,這不是去遭罪嗎?”

昭怔忪,康熙……這是被她氣得要躲去南邊兒嗎?

昭便笑著安慰太后:“皇上一時心性也是有的。”

太后皺眉:“你是皇貴妃,得勸勸皇帝才是。”

昭苦笑了笑:“皇上向來乾坤獨斷,這等前朝之事,臣妾也不敢亂開口。”

太后瞅著昭的臉色,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哀家聽說,皇帝昨兒去了你那兒,但沒多一會兒就離開了。你和皇帝之間,到底是怎麼了?”

終究是瞞不過太后的眼睛啊,昭忙起身道:“皇額娘,臣妾年老色衰,加上脾氣也不夠溫順。皇上惱了臣妾了。”

太后有些不信,“你這個年歲,說什麼‘年老色衰’?!皇帝就算跟你吵架,怎麼會至於要突然南巡?”

昭咬著嘴唇,沉默不語。

“怎麼?你還要瞞著哀家?!”太后有些不高興了。

“不是臣妾要瞞著皇額娘,而是臣妾即使說了,您……怕是也不會相信的。”昭落寞地道。

太后虎著臉道:“你這孩子,說話竟也彎彎繞繞了!你跟皇帝鬧到如今地步,還不打算告訴哀家嗎?!”

昭掃了一眼旁邊的乳母,叫乳母把小雞濡兒抱了下去,這才抬頭對太后道:“臣妾若說,要害死胤和濡兒的,是太子,您信嗎?”

太后愕然,“你說什麼?!”

昭笑了笑:“臣妾方才是胡說的,您別當真。”

昭如此立刻收回自己的話,反倒叫太后信了七分,太后喃喃自語:“太子?不……這怎麼可能?”

“臣妾不該跟您說這些的。”昭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