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弛自己出身山村,在遊歷中同樣喜歡在這樣的小攤進食。那眼花耳熱後的隨意笑談中,藏著很多純樸的哲理,大呼小叫中湧動著生命的氣息,比起那些冰清水冷的所謂高階雅座,他寧可在這種小茶攤上休息。

現在小茶攤裡倒只有三兩個苦力在吃麵,做為老闆的老頭也正在打瞌睡,猛地見一行打扮光鮮的小童僕(侏儒)簇擁著如同仙珠明露的三位少年小姐進入小茶攤,眼前一亮之餘,忙跑到張崇弛面前,點頭哈腰說:“少年,這…這…”

他剛想問三位要點什麼,豁然想起來,以他這個小茶攤上的那些東西,有什麼能配得上這兩位的?一時尷尬之下,猛搓著雙手,不知該說什麼好。

張崇弛和藹地說:“老人家,我們進茶攤休息一下,用過中飯後再走,行嗎?”

“行!行!行!這有什麼不行的?難得公子看得上眼,請進,請進!”老頭忙連連點頭,向後退去。

摩候青目等人找了那張稍稍乾淨一點的桌子,擦拭了一番,安排張崇弛、張巡和夷光坐下後。天族少主天三味對老頭說:“老人家,我們想租用一下你的鍋灶,做幾個菜,可以嗎?”

“可以!可以!”凡是世家子弟出面郊遊,多半自帶廚師和吃食,對於天三味的要求,老頭自然沒什麼意見,忙向張崇弛招呼一下,帶著天三味向茶攤後面的小廚房走去。

在大家等著天三味的美食時,摩候青目也安排其他六族少主坐到了另一張桌上,這是習慣,張崇弛不止反對了一次。但他們有自己的說法,雖然他們對太子殿下沒什麼特別尊崇的感覺,早在張崇弛的要求下改叫公子了,但事師之禮必須一絲不苟。他們聲稱,張崇弛所說的理都是夠他們學習一輩子的知識,自然要尊之為老師。老師吃飯時,要不就是侍立一旁,要不就是另開一桌,誰要是跟老師同桌平等吃喝,回去後不讓族長以欺師罪名重罰才怪呢!

既然要求沒什麼效果,張崇弛也樂得跟夷光獨享獨立空間,任由他們在另一桌胡鬧,自己低聲與西夷光談笑風生。

在談得起勁,一陣暴雨一樣的馬蹄聲茶攤屋後遠遠傳來,很快就到了屋後,然後一個嬌媚的女子聲音叫道:“停!”

所有的馬蹄聲一停,然後又聽到那個女子聲微微驚愕地說:“好漂亮的車,好神俊的馬,來人,去那茶攤裡問問這車馬是誰的?要多少錢才能轉讓!”

看來說的是我們的車馬!為了防止引人注目,在下來時,張崇弛已讓龍吟海將拉車的擒鯊海東青換成普通的馬匹,沒想到龍族出手就是不同,所謂的普通馬匹也是四蹄踏雪烏龍騅,加上毛民族的特製羽車,還是讓人家給盯上了!只是這個小姐,第一句話就想強買強賣,未免有點太自以為是吧!

就在他想法多多之時,門口人影一閃,進來一位奴僕打扮的家人,態度囂張地說:“剛才我家小姐的話聽到了吧?誰是車主?怎麼賣?”

這下,就算張崇弛想賣車也絕不會賣給他,何況他根本就不想賣車!聞言之下,冷然說:“我就是車主,至於那車嗎?就怕你們買不起!”

“買不起?”囂張家人大怒:“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家小姐是什麼人,居然有她賣不起的東西!”

“不管你家小姐是什麼人,想買東西自己來說!”張崇弛生平最看不起狗仗人勢的下人,其實這世上很多東西會是壞在這些小人身上。

“來就來,怕什麼?”顯然門外的那位大小姐也聽到了茶攤裡的對話,風一樣地捲了進來,讓大家眼前一亮。一身火紅勁裝,襯托著如雪如玉的肌膚,柳眉橫豎,鳳目圓瞪,如果說之前進入茶攤的夷光是一泓清澈的秋水,她就是一團熾熱的火焰,一剎那就讓人有種被美麗灼傷的感覺。

她跟張崇弛來個大眼瞪小眼,全都脫口而出:“是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