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並不漂亮,但一身肌膚雪白無比,時不時還好似冒著一絲絲的水氣。她穿了一身青黑色的重鎧,非金非鐵,肩甲上赫然是兩個大螃蟹鉗子,好象還是活的一般,喀嚓喀嚓地不斷擺弄著。聽了青袍怪客的話,她冷哼一聲道:“你本是共工副將,與東王公他們自然是有不解之仇怨。想收西王母,你自打頭陣便是了!”

說罷,右首椅子上坐的另兩個人均齊聲附和。他們一個是那青袍怪客不住用怪眼猥褻的長腿女子,一個是一個大胖子,罩了一件紅色長衫,也不繫腰帶,生滿黑毛肚子囂張地裸露在外面。

“都得出力,怎麼讓相柳打前鋒,你莫非想揀什麼天材地寶的便宜?”那青袍怪客,大家想必也能猜到是誰了,正是從饕餮口底逃生的相柳大爺。他的下手坐著一個白衣老人,這老人的臉就是活脫脫的一隻猢猻,兩個手臂特別長,都快耷拉到了地上,聽對面的螃蟹女如此挖苦,忙為相柳鳴不平道。

“巫支祁,你倆是兄弟,你當然這麼說,不然換你打頭陣去?”對面的胖子聲若洪鐘,翁翁地說道。

“好了,都別吵了。”龍冷蟬在王座上冷冷地說道,“大家要想一想。數萬年前,這下界是誰的下界,仙界又是誰的仙界。我們此次做上這一場,不過是要奪回之前我們失去的東西而已。”

說罷,龍冷蟬指著臺階之下被捆成了七個粽子的人道:“現在天庭的神將,都是這麼不堪一擊,什麼亢金龍,尾火虎,東方七宿,全都是一坨狗屎。以諸位威震洪荒的力量,捏死他們,便如踩死幾個小蟲子那麼容易。咱們好不容易團結到一起,怎麼能為這種小事糾纏不休,諸位若是不願意,我龍冷蟬給你們打先鋒便是!”

粽子裡有個金甲男子聞言狠狠地啐了一口道:“我呸,龍冷蟬,還虧當年有人保薦你做這鎮東關統領,沒想到你是狼子野心!想上南天門,你做夢!”

“哈哈哈哈哈……”龍冷蟬笑得很慢,慢到令人覺得他的笑是指甲在牆上刻畫的那種滲人聲音一樣,“亢金龍,你們這些人,在其位而不謀其事,就知道空口說大話,如今這天庭,是該換一換新鮮空氣了!”

“好,龍小子,你這話我愛聽!喋喋喋!”相柳怪笑道,“事不宜遲,目下我們已經於深山大澤中招集齊了舊部,這就起事吧,也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龍冷蟬道:“各位。女媧造人,為禍下界,生靈塗炭,我等從此便無法安身立命。今天,便是討回這筆血債的時候了,你們戰不戰?”

“戰!”

“戰不戰?”

“戰!!!”

“好!”龍冷蟬一拍王座,“那我們便踏破南天門,掀翻火雲宮!”

“踏破南天門,掀翻火雲宮!!!” 。 想看書來

二四。仙佛妖聖,奉詔勤王。

南蟾部洲,南閻浮提。

麗塵江的源頭,鵲山之上,有招瑤之宮。

宮殿並不華麗,惟獨屋簷全是用火磚鋪就,光焰蒸騰,上立一支琉璃火鳥,在三十三天的光霞之下栩栩如生,振翅欲飛。

宮殿中的一間側室,推門而入,居然是一間女子的香閨。此刻紗帳挽起的床頭,正坐著一個樣貌二十上下的女仙,拿著一柄寒玉梳,緩緩梳理著一頭火焰一般波浪舒捲的秀髮。彷彿這南閻浮提由於靠近婆羅門欲色天,氣候遠比地仙界的其他各洲要炎熱,女仙只穿了一件絲衣,上面也不知道用什麼錦線鏽成了一隻三爪烈鳳,絲衣輕薄,緊貼著她的胴體,將她如同秀髮一般火熱的身材彰顯得一覽無餘。

女仙正在梳頭,忽然宮牆一側的軒窗“砰“地一聲被勁風吹開,女子慌忙望去,只見窗外吹入金光萬道,一下子讓人睜不開眼睛。

光滅之後,女仙定睛一看,發現兩個男人斜倚著軒窗看著她,臉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