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跟我來。”離陰轉頭示意回走,走過了明亮的迴廊,來到陰暗僻室,等聞得一陣惡臭。

“只是哪裡,醫館?”說話間,秦鋒推開虛掩的木門。只見偌大的廳堂,百餘人在兩個巫醫的看護下端著瓦罐乾嘔。

恰巧看見一直一尺長的長蟲嘔出,趙懿雯不禁皺眉:“真噁心。”便要轉身退去。

秦鋒詫異:“這是什麼?”

離陰解釋道:“人龍,就是你先前可看見那巫人飲下符水所必須的藥引。”

趙懿雯沒好氣道:“什麼人龍!不就是蛔蟲嗎!”

“這麼說也沒錯。”離陰:“不過你知道培育起來有多艱難,是多大的開銷嗎?整日提供給這些人的三餐皆是是添上了許多靈草與單汁。長久的服食,一年才得以孕育出一隻。人龍這個稱號當之無愧。”

趙懿雯無語到:“我終於明白了當初你為何能和艾辭走在一起了。”

離陰:“本君這也是沒辦法。你以為統御這麼多巫修很容易嗎?”

秦鋒恍然:“看來你信心來自於他們對你的依賴。”

“是的。這些巫魂雖然得以肉身凝成實體。但是他們的肉身卻是死物,只要一段時間不能飲用我的符水潤養便會像這般。”說著離陰自嘲道:“生前數百年以誅魔為己任。卻沒想有一日我竟也成了魔修。”

秦鋒搖頭道:“屠龍者終究會變成惡龍嗎?我不這麼認為,離陰你只是對你生前境遇還無法釋懷而已,還在為此感到憤怒嗎?”

離陰有些無奈地搖頭:“憤怒?我憤怒的不是因為昔日摯友的背叛,而是憤怒我在也不能相信任何人。雖然,或許過些時日我會出徵讓那背叛者的後裔付出代價。”良久凝視著秦鋒道:“你說,我能相信你嗎?”

秦鋒:“你還可以相信你自己。”

……

行出了觀宮,秦鋒與趙懿雯並未遁走。而是度步在城池中穿行,倒是想要看看離陰座下的城池是如何模樣。

於是街上出現了一個奇景,一位貌美穿著霓裳的女子與一雙目被緞帶矇住的男子同行。更讓人咋咋稱奇的是,沒有人指引被厚實的黑布矇住雙眼的男子依然能夠從容的在街市穿行。

得益於離陰的恩澤,誰能想到這足以媲美皇城的城池,原先只是一個陋爛的小鎮。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秦鋒感知著這盛世之景,卻不由皺眉:“很奇怪,我怎麼覺得這些人的生機有些異與常人的微弱。”

從這些行屍走肉般的人群中似乎看到了自己過去的影子。趙懿雯的神色有些厭惡,卻是解釋道:“這都是離陰的所為。離陰為所有願意接受自己庇護的庶民許下了衣食住行。但同時也要求他們每三月便要獻祭自身一部分鮮血作為彙報。”

恐怕血精和符水就是這麼來的吧。秦鋒皺眉:“這樣活著,豈不是像畜生一樣。”同時,心中也覺得離陰這算盤恐怕無法長久,只要被正道修士察覺,斷然不會容忍其如此胡作非為。

趙懿雯點頭贊同,又說道:“我也這麼說過,你知道離陰是如何回答的嗎?”

秦鋒:“嗯?”

趙懿雯學離陰那淡漠的語氣道:“他說他在行善。人生苦短,所求無邊。在這裡,俗人想要的一切他都可以輕易地提供。而唯一所需要付出的便是自由與一點點血,就能滿足自己的貪慾。雖然確實如同被圈養的豬狗,但他們都很快樂不是嗎?相比于山林裡朝不保夕的弱小走獸,他們卻可以舒服的頤享天年。即使你願意作為走獸哪怕只在山林自由的活一天,你也不能去嘲笑他們願意作那家畜苟活一輩子。”

說罷,趙懿雯總結道:“秦鋒,雖然我這麼說有些過分。他的這種行為又與魔修何異,完全沒有底線可言。你真的還是要警惕一下離陰。免得被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