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心慈這才身子一顫,咬牙忍下了淚,慧安瞧她那慘兮兮的小臉直覺礙眼,扭了頭便去品桌上佳餚。

待膳畢,崔皇后才笑著道:“今日難得盛宴,本宮想著總拘在這殿中卻也沒有趣味,大家這便可以隨意了,想遊湖的畫舫遊船已經備下,想遊園的可以去遊園。今兒天氣也好,這園子裡卻也有幾處好風光的。”

言罷,她又令端寧公主好好招呼眾位小姐,這便散了場。見崔皇后起身,眾夫人小姐們皆笑著起了身,有些已圍上了崔皇后,說笑著往外去遊園子。

慧安特別留意了下陪伴在皇后身邊的極為顯得特別親近的夫人們,見杜美晴和崔皇后攜手而去,後面跟著端寧公主並姜紅玉,慧安不由瞧了孫心慈一眼,卻見她正一臉鬱色地盯著姜紅玉等人的背影,神情顯得沒落而怨憤。

若是嫡女,鬧這麼一出,憑著家中勢力倒也未必就沒了翻身的機會,但孫心慈作為庶女,孫熙祥對她的偏疼又有限,如今名聲又壞,未來已是註定悲慘,即便是杜美晴與杜美柯姐妹感情再好,應該也不會再允姜紅玉和孫心慈親近了吧,畢竟現在姜紅玉名聲正顯,若是被孫心慈帶累了,那這未來的平王妃只怕還未嫁就先失了寵。和女兒相比,那表親關係根本不值一提,杜美晴此刻應已棄了孫心慈母女才對。

慧安想著也懶得再理孫心慈,起身便出了大殿,卻是向太后的承寧宮而去,待到了承寧宮小宮女將慧安引導偏殿等候,片刻卻是楊公公笑著進來。

楊公公和劉姑姑皆是太后身邊貼身伺候的心腹,慧安見他進來忙起了身福了福,楊公公偏笑道:“太后料想沈小姐這會子就會過來,叫老奴候著呢。”

慧安聞言忙問:“太后身體沒覺著不適吧?”

楊公公見慧安面帶著急,臉上神情更加溫和,笑道:“太后說了,沈小姐找來的那什麼毛娘子,瞧著雖是其貌不揚,但卻即使管用。已經將那種子交了御花園,準備來年春上在承寧宮廣為種植,向來對太后娘娘的病會有助益,太后身體好著呢,這會子已經躺下,就不再召見沈小姐了,還吩咐奴才好好勸小姐,莫叫小姐擔心。”

慧安聽了揚眉而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我這就告退了,公公且留步。”

待慧安除了承寧宮,回頭望著太后寢宮的方向寬心一笑。今日孫心慈那繡品被指對太后不敬,卻到底是她設計,此事且不說若太后洞察了會對她韓信,慧安自個也不會因要設計仇人而罔顧真心待她之人對她的一片慈愛之情。

實是昨日便向楊公公敬獻了一種植物,名喚毛娘子,是竹名湊巧從一名走街串巷的方外人士那裡得來的,雖長得極為醜陋,但它那長著青紅刺的果實卻對灰塵、花粉這樣的東西極具粘吸作用。慧安知曉太后得了此物,今日宮宴,楊公公必會給太后帶幾顆毛娘子傍身,故而才敢使那計陷害孫心慈,如今聽聞太后身體很好,她才算真放下心來。

而承寧宮中,太后躺在軟塌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正與鼎北王妃說話。

“哀家瞧著永寧候家的那位小姐就不錯,品貌皆佳,溫婉賢淑,頗有幾分才氣,但卻不恃才傲物,倒是個穩重的,和存哥兒倒是極為般配。”

鼎北王妃聞言忙是點頭,道:“存哥兒的婚事還得請您與他做主,您老眼光獨到,想看的姑娘自是錯不了的,臣婦一切都聽太后的。”

太后聞言點了點頭,道:“哀家再相看相看,如今不比從前,哀家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定哪天一閉眼就再也睜不開了。”

她見鼎北王妃欲言,抬了抬手,又道:“哀家這一輩子也算享盡了榮光,死了也就死了,唯一不放心的便是王府。哀家這一去,王府便少了依持,自聖祖立朝以來,我文家風光長盛,如今又是大輝唯一的異姓王,樹大招風啊,哀家只怕前腳走,皇上便會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