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漢見馬兒竟已掙扎著要站起來,瞧著兩眼也有神了不少,忙衝慧安點頭,慧安這才緩聲說道:“這方子是,紅花、當歸、枳殼、厚朴、陳皮、神曲、山楂、麥芽、桔梗、黃藥子、白藥子、甘草各六錢,熬了,若是它的蹄子熱得很,便一日灌上三次,若是精神尚好,用這湯藥浸了棉布給包住蹄子便能見效。”

老漢連連點頭,正說話門被推開,進來一個穿布衣瞧著六十來歲的老伯,卻是慧安的師傅劉老伯回來了,而他身後卻還跟著一人,那人穿著件寶藍色領口繡海水瑞獸紋的束腰長儒袍,腰繫一條松香色彈墨嵌玉腰帶,帶著金玉鏤空冠,一雙桃花眼瞧見慧安便笑成了彎月狀,卻是錢若卿。

慧安瞧見他竟跟在劉老漢身後,由不得詫異地挑了挑眉,道:“你怎麼在這裡?”

119破繭成蝶

慧安瞧見錢若卿由不得詫異地挑起了眉,錢若卿卻是將一雙桃花眼笑的開了花,瞧著慧安眨巴了兩下眼睛,道:“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這柳城可真真是好地方,安安,你可不厚道啊,這麼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偏叫你說成是窮山溝的小鎮子,虧的我實心眼子還信了你的話!” 錢若卿說著面上已帶了委屈,用他美麗無雙的桃花眼嗔惱地瞪了慧安一眼,波光流轉,端的是媚眼如絲,襯著他眉心那顆紅痣丫丫的,叫人瞧的直嘆息。這麼一雙眼,這麼一張臉怎就生在了男人身上!

夏兒見那鄭老漢和劉老伯瞧的都直了眼,由不得掩著嘴悶聲笑了兩聲。錢若卿便瞪向夏兒,沉著臉吼道:“再笑!再笑爺就叫你男人天天清馬糞去!”夏兒卻是揚唇,脆聲聲的介面道:“那敢情好啊,夏兒先謝謝爺了。”

那年秦小雙給慧安提了朝廷賣馬場乾股的事情後,慧安便抱著試試的態度活動了起來,沒承想還真參上了股,這事竟還真叫她做成了。這馬場的乾股本就是錢家佔了大份,總領著這差事。錢若卿又是個愛馬的,這事自是一手攪了下來,故而這兩年來因養馬之事,慧安和錢若卿也算熟識了起來。

錢若卿身邊有四個長隨:錢金、錢銀、錢元和錢寶,這兩年春夏秋冬四個年紀也不小了,慧安早籌謀著她們四個的親事,因錢若卿和慧安越來越熟,夏兒幾個和他的長隨自是也常常一處,這一來二去的,倒是叫夏兒和錢寶看對了眼,年前慧安和錢若卿才吃了兩人的喜酒,為兩人主了婚。 夏兒是個有主意的,人又長的俏,嫁了人自是將錢寶拿捏的死死的,只錢寶最近卻學會了藏私房銀子買酒喝,為這事兩人吵了一架。

錢若卿自是也知道此事,如今聽夏兒這般說,由不得氣結,當即便瞧向慧安,耷拉著嘴,道:“你瞧瞧你這丫頭,尖牙利齒的!你們就瞧著我們主僕良善好欺吧。”他那語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幽恕,一個大男人偏就故作女兒態,卻因他長的人高馬大,又聲音渾厚倒也不叫人覺著彆扭,反倒生出幾分喜態來,慧安瞧著也是一笑,只瞪了他一眼。便迎了兩步,衝劉老伯福了福身。

慧安來學醫兩年,劉老伯這卻是第一歡見她穿的這般華麗富貴,由不得多瞧了兩眼,這才點了點頭,眸中卻帶著孤疑。

大夫本就是伺候人的營生,雖是在民間地位相對高點,但在貴族眼中卻是奴才的行當,是被人瞧不起的。更何況獸醫還是伺候畜生的,乾的都是又髒又噁心的活,想想就叫人不恥。在大夫中,醫治人的大夫卻是也要瞧不起獸醫的。在國子監,那些貴族小姐們皆遠遠的避開醫學科,只送府中的丫鬟前往學醫,若要叫她們知曉慧安來學獸醫,只怕大牙都能笑掉。

慧安倒不是怕被人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