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監正聞言睜了睜眼睛詫異道:“人的方子這馬也用得?”

慧安卻是笑著點頭,道:“怎會用不得。這藥材難道還分人分馬不成?既是藥材和藥性都不分人和牲畜,方子自然也是可以通用的,只是還需將這藥方的劑量加大便可。”

牛監正倒是笑了,搖頭道:“是,倒是老朽拘泥不知變通了。只是這傷寒散的方子卻是極多。依典籍不同,方子也有差異。如《宣明論方》中的傷寒散便是側重了腦熱滲下之症,依老朽看這病馬皆是鼻淵嚴重,不若就用了《魏氏家藏方》中的方子?”

慧安笑著點頭,這便直接吩咐看顧病馬的馬倌,道:“厚朴四兩去皮,陳皮2兩去白,甘草2兩,藁本2兩,獨活3兩,防風3兩去蘆,桔梗3兩去皮,倉術入木臼內略杵,入布袋內打,淨稱2兩。碾為細末,每匹馬服三錢熬沸,加生薑三片,煎七分,給馬溫水灌下。先灌上三次,明日且再瞧瞧。” 慧安說話時目光晶亮,一張小臉上滿是認真和專注,神情卻是自信而從容,這種由內而外煥發出的神采,叫她美的驚心.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李雲昶瞧著這樣的她,沒來由地腦中便再次閃過那年上元節在朝陽樓下她擋在自己身前的模樣.那時常出現在夢中的小人不知何時竟已出落成這般的曼妙少女,竟是叫人瞧著眩目的美麗。

李雲昶想著這些,瞧著慧安那張發光的面孔,便又想到了她的那樁親事,想到了那年自己的求而不得,他的心中不由為之升起一股澀意來。這澀意隨著腦子中關元鶴那張冰冷俊顏的出現而釀成一股嫉妒,直叫他握緊了手,狠狠捏了兩下,這才壓制下面上幾欲浮起的燥動。

錢若聊卻並沒注意到身邊李雲昶的情緒變化,他只瞧著慧安,見她吩咐完,便上前兩步,道:“既已查出了病症,用藥便是。這此事下頭人都能辦好,昨夜為了趕路都沒休息好,我叫人送你進城休息吧。”

慧安點頭,也衝錢若卿道:“我昨夜在車中眯了一陣的,倒是你未曾閤眼,也快去休息吧,瞧著臉色不大好。”

錢若卿見她關心自己,自是受用的很,連連笑著點頭眨眼。李雲昶見二人說話熟稔的很,而慧安對錢若卿也不似對自己那般疏離淡漠,而是自有一番親近之態,心中便有些吃味,上前道:“同城驛館早已準備妥當,沈妹妹快些去休息吧。”

慧安謝過李雲昶,轉身往馬車那邊走,只行了兩步卻又突然想起一事來,忙又回頭瞧向李雲昶,道:“王爺叫人給那些好馬也灌上此藥湯,一日一次便好。還有,可否讓人將那些好馬和病馬盡數都雌雄分開圈養,這樣不容易再染病症。”

李雲昶聞言一詫,心中奇怪,又被慧安盈盈的雙眸瞧著,便本能地問道:“雌雄分開?何以如此?”

這馬得了傷寒,體格好的不過五六日便可自行痊癒,可這病過而自行痊癒的馬,其雄馬的元精中卻是含有病源的,若然它和雌馬交配便能令雌馬染病,只這話慧安如何能和李雲昶直言。

見他一雙漆黑的眼眸盯著自己,慧安想著這些由不得面頰唰的一下便紅了,神情也再不如方才的從容靜雅,已見扭捏之態。她眨動了兩下纖長的睫毛,便慌忙著道:“王爺莫問了,我自有道理便是。”她言罷也不敢再瞧李雲昶,扭頭便鑽進了馬車中,一把扯下了幔帳,遮擋住了外頭的兩道目光。

李雲昶雖是不知慧安為何會突然這般,但她那少女的嬌羞之態卻是取悅了他,當即他便抑制不住勾起了唇。倒是錢若卿奇怪地瞧了兩眼那馬車,這才甩了甩手瞟了李雲昶一眼自往營帳而去。

慧安等人又在同城耽擱了四五日功夫,那些病馬已漸漸好了起來,待觀察了一日再無染病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