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是庶出,是宮太姨娘之子,相貌和關白澤兄弟不肖,但也溫文爾雅,通身清貴。昨夜關元鶴提起這三老爺說他雖是庶出,但卻上進,語氣中倒是帶著一絲肯定意味的,慧安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給他和三夫人敬了茶。

三夫人卻是又拉了慧安的手,一個勁的誇,似是恨不能將所有好聽的詞都用在她身上一般,未了才叫丫頭綠荷拿了一副水色很是不錯的翡翠頭面給慧安做了見面禮,卻是笑著道:“三嬸子是個窮的,也給不起什麼好東西,這頭面成色不好,比不得你母親給的那上好的老坑翡翠,你別嫌棄,拿回去賞人用。”

崔氏只送了兩隻翡翠鐲子,可三夫人卻是一整套的頭面,便是成色沒有崔氏給的那鐲子好,但到底崔氏是嫡母,這一比較,卻是將她那見面禮顯出分量輕來了,加之三夫人的話明裡暗裡的寓意,眾人心中皆知,一時瞧向崔氏的目光頗多。

崔氏氣的咬牙,卻也不好說什麼,只盯著慧安。

慧安雖不喜崔氏,但也不想攪合進她和三夫人的個人恩怨中。方才這三夫人早不開口晚不開口,偏崔氏放茶盞時才叫那一聲,也沒安什麼好心,只怕是想著挑起大房矛盾呢,慧安也不願做了那槍使。聞言便只做一笑,道:“三嬸子說笑了,母親和三嬸子喜愛安娘,給安孃的都是極好的東西,安娘歡喜藏著都來不及呢,可是捨不得拿去賞人的。”

崔氏聽慧安言語中不偏不倚,不由有些失望,笑了笑沒再多言,但是崔氏忍不住瞧了慧安兩眼,抿了抿唇。

接下來便是些堂叔伯和堂嬸嬸們,關老太爺一輩子嗣極豐,有十個兄弟,其中只嫡出的便有五個,只如今在京城的卻是不多,慧安匆匆見過也只是混個臉熟,一輪下來倒是收了兩盤子的見面禮。

關白澤瞧人都已經見全了,時辰已經不早,便吩咐散了,接著便和關元鶴一道送了一眾男親出大廳而去。而女眷卻留在了後頭,崔氏正欲起身送客,誰知卻於此時三夫人突然開口道:“大嫂莫急,有一事弟媳想請示下大嫂。按理說這是自家家事,但這裡也沒外人,我也就不再多跑祥瑞院一趟去煩勞大嬸一遭了,就在這裡問了吧。”

她言罷,卻也不等崔氏開口便炮筒一般叭叭地道:“其是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昨兒咱們三少爺娶親,花轎臨到府門口,卻又繞城多轉了一圈,這多出的銀子自是要由中饋出的。我就是想問下大嬸,既然這事都由中饋出銀子,我那百順院年久失修,想要好好翻整一下,這銀子是不是也由中饋來補貼呢?”

崔氏沒想到三夫人竟會在此刻甩開體面,提及這事,見眾人皆瞧了過來她面上就難看了起來,只恨不能上去撕爛了三夫人那一張嘴。心裡暗罵,那百順院哪裡就年大失修了,說的倒似她平日多苛待三房一樣。這事施蓮蓉早就對早就對崔氏提起過,卻每每被崔氏託辭,這修院子花銷巨大,施蓮蓉這擺明了是要搶銀子,崔氏把持著中饋,銀子豈願意隨意出手?

她聞言面色變了變,這便笑著道:“瞧三弟妹說的,那百順院可是這府中裝修最精緻的院子,咱關府整院翻修也不過十來年,當年只差沒重蓋了,這才住了十多年,怎就成了年久失修呢。再者,每年各院都是要修整補漏的,弟妹若是實在不喜現在的院子,不若再等段時間?你也知道,三爺剛剛娶親,這聘禮摺合出來也有七八萬兩銀子,再加上置辦喜酒等花銷,如今中饋也實在拿不出修院子的錢啊……”

她不說不給銀子,卻只說因關元鶴娶親之故,所以沒了銀子,竟是將禍水引到了慧安身上,慧安聞言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陣惶恐不安,唯唯諾諾地道:“這……要不,我叫方嬤嬤收拾下嫁妝銀子,昨兒娶親多花的銀子,我……我和我們爺自己拿出來補貼中饋。”

慧安那樣子好像萬分的無措,似都怨自己一樣,可崔氏要真說叫她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