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花木雖是不多,但也紅綠扶蘇,顯得生氣勃勃。

院中早有人在等著,看到慧安夫婦過來,皆是一臉笑意,卻也沒有喧譁之聲。一個身著青緞交領襦衫,碧色月華裙,腰間繫著綠條帶,模樣端莊的丫鬟迎了上來,福了福身,關元鶴已是打前而去,那丫鬟見慣不慣,慧安笑著叫她起來,道:“勞煩姐姐迎著了。”

說著便示意秋兒給打賞,那丫鬟也不推辭,笑著接了,又衝慧安福了福,這才道:“奴婢巧萍,少奶奶千萬別喚什麼姐姐,奴婢當不得。老太君已在屋裡候著三爺和三少奶奶了,今兒早起精神甚好,早膳也多用了半碗粥呢,少奶奶小心臺階。”

慧安衝巧萍笑了笑,上了臺階,小丫頭打起門簾,關元鶴才和慧安前後進了屋。榻上定國夫人身穿五福繡壽紋樣的石青色襦裳,頭戴赤金頭面,暗紅抹額,一聲喜慶滿臉笑容地瞧了過來。

丫鬟忙拿了兩個錦墊放在了地上,慧安和關元鶴跪下給定國夫人磕了頭,定國夫人呵呵地受了,關元鶴起了身,慧安卻跪著又行了新婦禮,敬了茶,定國夫人笑著接了,抿了口,這才笑著喚嬤嬤去扶起慧安。

慧安見扶著自己的是上次來關府時到府門迎她的那位衛嬤嬤,不由衝她一笑,便聽定國夫人身後的那位打扮體面的嬤嬤笑著道:“三少奶奶這摸樣真是萬里挑一,和三爺真是登對,老太君大喜。”

慧安知道定國夫人身邊有一陪嫁嬤嬤——姜嬤嬤,是定國夫人最親信之人,料想便是這位,聽她如是說,面色就不由一紅,露出了嬌態。定國夫人呵呵而笑,道:“到祖母這裡來。”

慧安忙走了過去,被定國夫人拉著坐在了榻上,定國夫人又仔細瞧了瞧慧安,拍著她的手道:“我關氏一族將來的主母,我老婆子的嫡孫媳,豈能差了?”

慧安聞言心中微微一緊,卻也落落大方地回道:“祖母疼愛孫媳,自是瞧孫媳什麼都是好的。”

定國夫人便笑了,又看了眼關元鶴,道:“好孩子,瞧這小嘴甜的,你既這般說了,祖母今兒這見面禮卻是不能輕了的。”

她說著便從手腕上褪了一串佛珠下來,便往慧安腕上帶。慧安聽了她那話,有些摸不準這珠子有何來歷,倒是不敢接了,有些猶豫的瞧向關元鶴,卻見他自顧自地在低頭用茶蓋撇著茶沫,竟是沒看她。

定國夫人見慧安那神情,不由笑道:“快接著,既是將門虎女,就莫做那扭捏態。住後常來和祖母說說話,比什麼都強。”

慧安忙笑著接了,嘟著嘴道:“祖母疼愛孫媳想給孫媳好東西,偏還排揎孫媳嘴甜,倒似孫媳今兒特意來騙祖母好物件來了呢,孫媳卻是不依。”

眾人聞言皆笑,定國夫人愛憐她拍了拍慧安的手,道:“祖母喜歡你,你便是騙祖母也是願意給的,若是那不喜歡的,就是搶祖母也不會給半分。”

慧安聞言一怔,定國夫人卻是瞧了眼關元鶴,見這平日一張冰臉的孫子唇角微微挑著,不由笑的更為歡悅,面上的皺紋也深了一些,拽著慧安的手,道:“既嫁了過來,以後這裡就是家,但凡有誰欺負了你,你就來給祖母說,祖母給你撐腰!錦奴是個粗人,不懂疼人,他要是欺你,你也來和祖母說,祖母替你數落他。”

慧安聽定國夫人說關元鶴是個粗人,不知道疼人,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他昨夜的不憐惜來,面上一紅,卻又禁不住去瞧關元鶴,正巧就撞上他清鴻幽深的眼眸,當即慧安的心跳就漏了一拍,慌亂的低了頭。

定國夫人見兩人眉來眼去,心裡更覺著這個孫媳婦娶的對了,自己這榆木疙瘩的孫子也總算是開了竅,心道,看這樣子一準明年就能抱上大胖重孫。她衝慧安笑的也便更加親切了。

兩人又陪著定國夫人說了兩句,這才從福德院出來往關白澤夫婦所住的錦繡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