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榻上,由著宮女拿了美人錘給她敲著腿,半眯著眼睛沉著臉不做聲。

太子如今年歲已經不小,明妃又豈會不盼著東宮添丁,可太子大婚兩年東宮別說姜紅玉,便是兩個側妃,幾個侍妾,那也是一個蛋都沒生下來。如今好不容易孟側妃才了身孕,卻不想出了這等事,孟側妃肚子裡的孩子還沒出生就掉了身價,這豈能不叫明妃生氣,想到這些她就氣賭得很。再來,東宮今日出了這麼大的醜,她若是不發作沈慧安,只怕明日這宮裡頭人人都要以為她好欺,踩上頭來。今日賓客散去,太子欲送孟側妃到東都去,孟側妃暈倒這才被診斷出有孕之事。方才她訓斥過姜紅玉,瞧著姜紅玉倒不似早知曉孟側妃有孕一事,刻意做壞,何況那孩子還小,脈象也淺,姜紅玉也不可能預先料到。這事要說還是得怪端寧,一日到晚的就會瞎添亂,太子也是養在皇后宮中,怎不見皇后對太子如此偏袒縱容!

明妃想著,面色就愈發陰鬱起來,卻於此時外頭傳來了宮女的傳話聲,“皇后娘娘駕到!”明妃聞聲倏然睜開眼睛,目光閃了閃,猶豫一下,這才忙起身迎了出去。她到了廊下正見皇后的鳳駕在殿前停下,崔皇后扶著宮女的手下了車駕。

明妃瞥了眼已然站起身準備迎駕的慧安,這才快步上前,福了福身,上前代替那宮女扶了崔皇后的手。

慧安上前請安,心中一陣忐忑,不明白崔皇后此來到底是何用意。只她的雙腿已經跪的有些發僵,這下能起來松乏下倒也好。崔皇后上了臺階,慧安才忙上前見禮,崔皇后只瞧著她笑道:“這不是關夫人嘛,起吧。”

慧安聞言一樂,低垂的目光閃了閃,心中已有些明瞭,崔皇后此來對她是有益無害的。不然這大太陽的崔皇后沒道理到這明月宮來,便是果真有事也會召明妃過去。再者方才她獨自跪在廊下,崔皇后怎麼可能沒瞧見,她此來若是針對自己,這會子便沒有輕易讓她起來的道理。慧安想著這些,心中大定,起身恭敬地垂首站在了一邊兒。

待明妃扶著崔皇后進了殿,慧安也跟著進去,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她直打了個哆嗦,激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崔皇后在殿中落座,卻瞧向慧安,詫異地道:“關夫人怎一身的大汗?方才本宮遠遠瞧著,怎見你獨自跪在廊下,可是你犯了錯惹怒了貴妃娘娘?

慧安聞言忙福了福身,誠惶誠恐地道:“回皇后娘娘,貴妃娘娘方才身子不適,無暇顧及臣婦,故而……”她說著抬眸膽怯地瞧了明妃一眼。

崔皇后這便笑著瞧向孟側妃,道:“哦?明妃妹妹身子不適?”

明妃忙是一笑,道:“娘娘也知道,我這偏頭疼的毛病總也不去根,時不時的發作,真真是惱人的緊。”她說著便又瞧向慧安,接著道:“本宮無暇顧及你,你怎就還跪著不起了,這孩子也恁是實在。你這般知道的說是你對本宮敬心一片,不知道的還當本宮刻意難為你呢,這豈不是陷本宮與人非議?”

慧安聞言心中一冷,只覺這明妃可真是能白黑顛倒,她忙又噗通一聲跪下,道:“臣婦愚昧,臣婦方才聽娘娘說孟側妃有了身孕的事,心中實在不安又後怕,這才沒有想得周全,請娘娘責罰。”慧安這話只差沒挑明是明妃因東宮之事故意發作她了,明妃早就猜到崔皇后現在過來是落她臉面而來,慧安這話無異是給崔皇后提供由頭呢,明妃心中將慧安恨了個透,面上便也有些不好看。

崔皇后聽聞慧安的話便微微沉了面,盯著明妃道:“妹妹這便不對了,方才東宮的事情本宮也是聽說了的,這卻是怪不得關大人的,角抵難免拉拉扯扯,本就容易出那意外。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