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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日頭漸漸西移,婢女們奉上最後的湯品,慧安笑著邀大家一起用過,婢女們又穿梭其間奉上漱口水,眾位夫人和小姐們漱了口,席面才算吃完。倒是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拿帕子壓了壓唇,率先笑著道:“原想著這京城中年年都不乏賞荷宴,已是難再辦出什麼新意,但不想今兒卻是又開了眼。這地方便選的極好,一走進來便覺荷香撲鼻,瞧出去湖中皆是荷花,叫人心弛神蕩,這開席前卻叫大家以蓮子代替箭羽做投壺遊戲,投不準的便就得以荷為題或唱,或吟,或畫展示才藝,卻也心思精巧。這席面不管糕點還是菜品,湯品道道不離荷,卻又搭配極好,不叫人吃著膩味,便是這最後的漱口水都帶著蓮子的清甜之味,真真是用心了。最妙的還是這各案上放置的荷花盆景,真是精緻的緊,裡頭還有兩尾游魚,一面用膳,一面觀賞這盆景,倒是叫我不知不覺就貪了嘴,也不怕說出來大家笑話我,這會子我竟覺著腹脹呢。”

“是啊,真是舒心,要說這京城各府之中,還是關府的荷花最是出眾,只這各色矮蓮盆景便叫人驚歎了。”謝夫人剛言罷,都察院左都督御史家的王少夫人便介面道。

“早先便聽說相爺夫人身子抱恙,這回宴請皆是三少奶奶在操持,我還想著三少奶奶不過和我們同齡,也是剛剛嫁人,只怕難以招呼周全。如今瞧著到底是掌理了侯府多年,就是比我們這些沒掌過事的要強的多,這若是換了我,光這場面想想便要嚇得手腳發軟了,哪裡還能辦的如此雅緻,如此不俗。”翰林學士歐陽府的四少奶奶笑著介面道。這四少奶奶卻是歐陽聞的續絃夫人。早先韋圓一味的戀慕歐陽聞,最後卻還是沒能如願,歐陽府以極快的速度給他從文氏一族旁支中擇了個庶出的姑娘娶進了門,聽說韋圓當日還去鬧了一場,只是到底歐陽聞無意於她,韋圓第二日便離開了京城,自回了遼州。

這位歐陽夫人長得嬌弱可人,眉眼間自帶一股溫婉,卻是比韋圓更襯得歐陽府,慧安聽她如此說,忙笑著道:“歐陽夫人這話我可不敢當,這些日偏母親身子不大好,這宴席我是辦的戰戰兢兢,生恐有那麼安排的不周,若非二嬸嬸在一旁指點著,卻是不知要被我辦成什麼樣子了。這熟識我的都知道,我就是一粗人也是一俗人,若說舞槍弄棒卻是會一些,可說這雅緻不俗,可不是埋汰我嘛!”

她言罷眾人皆笑,又打趣笑鬧了幾句,冬兒便進來稟道:“少奶奶,福德院那邊已經散了席,二夫人正陪著太子妃,淳王妃和諸位夫人們過來呢。前頭也散了,爺已陪著太子和各府男客往小軒湖那邊觀荷呢。”

慧安聞言便笑著道:“這會子太陽已是不耀眼了,外頭也起了晚風,正好賞花。我已準備好了數艘畫舫和小船,這賞花還是坐著畫舫,或是撐著小船穿行荷葉之中,親自採摘蓮蓬才最是有趣,夫人小姐們若是累了,可在園子中說說話,若是不累便一起去遊湖吧。”

這處都是年輕人,大家一聽遊湖借笑著站了起來,相互攜著手便出了花廳,只餘下幾位夫人和小姐留在了花廳中,慧安笑著招呼了兩句,吩咐冬兒好好照著,便快步出了花廳。卻見雲怡正站在園子中向湖邊張望,慧安便笑著走了過去,拉著她的手道:“怎沒和景心她們一道去遊湖?”

雲怡便笑著道:“你知道我一向喜靜,我又不是外人,這湖何時想遊,自尋了嫂嫂和我一道豈不是更好,何必湊這個熱鬧。我也是有些累了,到底身子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