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道: “守好你的心……來日我會保全你的性命。”

若雲怡來日將心也給了太囘子,太囘子事敗,只怕便是他設法保住雲怡的命,也是個行屍走肉了。關元鶴言罷抿唇,不再瞧雲怡邁過她已是進了棋風院。

而云怡聞言身子一震,不由抬頭去瞧關元鶴,他卻已大步而去。

朝堂上東宮一黨質疑淮國公暴斃一事,賢康帝終是派三司在審太囘子妃殺害端寧公主一案的同時受理了淮國公暴斃案,這兩個大案子一經湧出,倒是瞬間便將前一陣鬧得沸沸騰騰的關府子嗣被害案壓了下去,關府如今塵埃落地,已成了黃花菜,如今百姓們口中皆是議論著猜測著端寧公主被太囘子妃當眾殺害的緣由,各種推測五花八門。

而這兩個案子,最後卻是皆雷聲大雨點小未翻起什麼風浪來便被賢康帝壓下,淮國公屍首因運送途中已有腐化現象,到最後仵作也未查到什麼謀害的端倪來,故而便被判為病故,由淮國公府接回入土為安。

而太囘子妃殺害端寧公主一案,三司審理的結果是,太囘子妃和端寧公主因一言不合發生爭執,太囘子妃的婢女研兒在勸解時誤殺了端寧公主。

這結果一聽便有假,只賢康帝卻“信”了三司的判定,釋放了壓在天牢的太囘子妃,眾大臣心中知其中有貓膩,卻也因皇帝嚴禁再非議此事而禁口。太囘子妃被接回東宮,卻因受了驚嚇,當日便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太醫用盡了針藥,卻仍不見效,一時束手無策,東宮便請民間名醫,無奈太囘子妃紅顏薄命,還是拖了大半個月便病故了。

雲怡作為太囘子側妃,進府時雖是不能太囘子親自迎親,但也是要太囘子府詹士代為迎接的,可趕巧她進府時正是太囘子妃病重之際,故而便一切從筒,雖也是十里紅妝,可卻顯得有些清冷,氣氛尚不及巧萍出嫁時熱鬧。

慧安在雲怡嫁前一夜去過梅園,只告訴雲怡,她那侄子極好,如今已拜在大學士宋堅的門下讀書,雲怡便含淚而笑了,慧安心情抑鬱地回到棋風院,翌日卻也未曾去送雲怡,只在聽到迎親的樂聲時對著梅園的方向暗自祈禱,只願雲怡此去能不悔,來日能實現她重振家業的願望。

於此同時,邊關卻又起風波。北胡皇帝厄爾論趁著大輝大軍無帥之際領兵奇襲了雁關,韋方做為守關之將,卻是在此節骨眼上吃了敗仗,訊息傳入京城,賢康帝震怒,多日來朝廷就新任徵北軍統帥一位已是爭執不下,韋方呼聲本也不低,如此一來算是徹底於主帥一職擦肩而過了,而關元鶴的呼聲隨之卻又高上了幾分。

對此慧安豈能毫無耳聞?見關元鶴連日來都未曾和自己提及此事,反倒知曉他必是動了心思,一時間她卻是陷入了兩難之境。

199

月光如水,夜深人靜,露水微涼。

整個東亭侯府早已沉寂了下來,月華照在窗欞之上透過絞紗窗給屋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床上慧安早已睡著,春兒坐在一邊的錦杌上就著床頭的羊角燈縫著一件小衣裳,聽聞外頭傳來細碎的說話聲,心知是關元鶴回來了,忙放下手中話計迎了出去。

她剛出了內室便見關元鶴打簾而入,春兒剛欲張口,見關元鶴抬了抬手便忙閉了嘴,只微微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關元鶴進了屋,悄步走至床邊將床幔挑起,見慧安籠著被子,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來,睡容沉靜,不覺心也跟著一靜。

他正欲放下幔帳,卻不想慧安睫羽一閃竟是睜開了眼睛,關元鶴一愣,這才將床幔掛在鎏金勾上,在床邊坐下,道: “怎睡的如此輕?”

慧安聞言只抬起身子瞧向關元鶴,卻見他正低頭細細地打量著她,那深邃的眼眸在羊角燈的暈黃燈光下浮著一層光亮,暖意融融的,卻也隱不住眼底微紅的血絲。

這兩日關元鶴甚為忙碌,總是天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