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雅間洞開的窗戶,這下哪裡還笑的出來,只恨不能一頭撞死。

好在錢若卿雖來京時日短,但性子跳脫,行事荒唐的名頭巳是傳的滿京皆知。只慧安知道的便有好幾家姑娘曾被他當揚調戲的面紅耳赤,險此暈厥。一個人被調戲了,那就不定敢傳成什出樣兒了。若大家都被這人戲弄,那這事卻是稀鬆平常了。故而方才那話便是被人聽到,應該也無礙她的清譽。只是她今日行事卻是有失妥當,若再被宣揚出去,誰知又會鬧出什麼亂子來。慧安想著,哪裡還能笑得出來,當即便僵了面容,待錢若卿已笑著和李雲昶等人打了招呼,慧安才忙福了福身見了禮。

錢若卿似知道慧安此刻的尷尬,忙笑著拉了泰王,平王招呼著他們離開。那兩位也就打趣的瞧了慧安一眼,便和錢若卿一道下了樓,倒是李雲昶和淳王沒接錢若卿的腔。淳王意味深長的瞧了慧安一眼,才笑著道:“沈小姐真真是個妙人,有趣有趣啊。”言罷還拍了拍李雲昶的肩頭,湊近他悄聲說了一句,這才哈哈一笑,甩著手下了樓。只慧安卻將那話聽的清楚,心裡不由一糾,瞧向李雲昶的目光便有些複雜了。

李雲昶方才出來正瞧見慧安笑的愉悅,只覺她雲翼蓮松,眉飛目揚,嫵媚絕美,那一雙笑的彎彎如新月的眉眼現下還在他的腦海中不停回放。只他如個瞧慧安一臉防備、面色凝重地瞧著自己,不僅心中失落,不由道:“你就這麼不想瞧見我?”

慧安聞言一愣,只覺他這話說得極為逾越,倒不似守禮的他會說的話。又見他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便低了頭福身道:“王爺該去外面撒吉語花錢了,莫叫百姓們等急了。”

李雲昶只覺這次見到的慧安和以往不同,她身上散發出的冷漠和疏離是那般明顯,他便又想起方才慧安對錢若卿笑得眉眼彎彎的模樣,這叫他立馬就蹙了眉頭,心裡竟有此發酸。只是如個離戌時正巳不遠,由不得他在此多留,故而他便只深深瞧了慧安一眼,道:“錢若卿連本王都要尊一聲小叔,侮辱皇族的罪名卻是不輕,你以後行事還是注意些的好。”言罷見慧安恭恭敬敬地應下,一時倒覺著索然無趣又瞧著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終是什麼都沒說,快步下樓而去。

慧安見他離開,這才舒了口氣,再不敢在此久留,也快步向雅間那邊去。誰知她剛到雅間門口,文景心等人便一起走了出來,笑道:“王爺們已出去了,眼見的就戌正時分了,安娘走,咱們也出去撿個吉語花錢來討個喜慶!”景心說著便拉了慧安的手,快步忙樓下衝,似是去的晚了便搶不到了一般。

所謂的吉語花錢倒不是真的錢,顧名思義,它就是鑄有吉祥語的花錢,是專門打造出來供人欣賞把玩的銅錢,比之尋常銅錢卻是要大的多。錢文多是些祝福、銘志的文子,或是特定寓意的圖案,多種多樣。大輝民間便有流行這種吉語花錢,只是每年朝廷在特定的喜慶節日散發的吉語花錢都要雕刻的更加精美,花樣也更加精緻新穎。又因是皇宮裡出來的,故而每年都引得百姓們哄搶,搶的越多便就覺著兆頭越好。

慧安被文景心拉著,倒也感染了她的興奮勁兒,當即便將方才的不愉快丟到了腦後,笑著跟她出了樓。朝陽樓前上方才還做馴獸表演的空場已經被清空了出來,京畿衛將百姓圍在了離朝陽樓十數步的地方,而樓下剛多聚著從樓中出來的貴婦人和小姐們。這些人自不會被京畿衛擋出去。故而慧安幾人站在樓下,倒一點都不擁擠,而李雲昶和淳王四個成年皇子已登上了朝陽樓的架空長廊,正含笑衝百姓們點頭。

戌正一到,身著綵衣的宮女便端著鎏金托盤走了上去,每個宮女手中的托盤上都堆滿了小山般的銅錢,百姓們登時便歡呼了起來,不斷向前擁擠,場面熱鬧不已。待年長的泰王率先抓了一把花錢撒下,登時人們便歡呼著搶了起來,慧安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