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不全一般,只是木訥地靠在他的胸前不說話。

夜淵抱起她向屋外走去,“師父彈琴給你聽好嗎?”

櫻花樹下,兩道素白的身影依偎,拂瑤坐在夜淵的身前,夜淵修長的指尖撥動著琴絃,清雅的樂聲隨之溢位,雋永沉鬱的音符迴盪在天地之間,久久不絕。

櫻花簌簌地飄落下來,落在他們的發上,兩人卻完全不覺。一曲清心咒反覆響起,因為有助於拂瑤靜心凝神,夜淵從白日一直撫到黃昏。

夜淵看拂瑤聽得有點累了,臉上雖略微有些倦意卻沒有任何魔性發作的徵兆,心底覺得鬆了許多。

他抱她起來,笑了笑說:“瑤兒,師父帶你去看晚霞。”

其實他早已習慣她白日裡的不言不語,卻習慣性的要和她說說話,總覺得這樣才會稍稍安心一些。

靈觀山巔的晚霞十分美,浩瀚無邊的蒼穹有幾許深淺不一的流光,從深藍到金橙,一點一點變換下來,偶爾能看過一群飛鳥“撲哧”著翅膀從天際邊掠過,原本靜止的天幕就好像突然有了生氣。

夜淵幫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握住她纖細的手,其實這個動作他已經做了數萬年,可是今日做起來心中卻覺得分外不同。

說不上什麼感覺,有些寂寥,有些落寞,卻還有著淡淡的痛和溫暖,不知道以後還有多少個這樣的日子,心中時常會覺得害怕,但只要一想到她此刻起碼還在她身邊,就感到安穩。歲月是最可怕的東西,它把許多原本重要的東西慢慢淹沒在記憶的洪荒中,也讓許多看似平常的人或者物鐫刻入骨髓。

她的容顏,是他永生永世都看不膩的,永遠都無法磨滅,直到他灰飛煙滅的那一刻,或許腦海中依然是她。

之於她,他一直都放不下。

如果說以前放不下是因為眷念她的容顏,捨不得離開,那麼如今放不下,只是因為放心不下她一個人,放心不下她以後不能好好活下去。

望著她沉默怔忪的容顏,他突然很想說給她聽,“瑤兒,師父若是此刻不說,或許以後沒有機會再告訴你。上一世,我雖聚齊你第一世的元神碎片,但卻不再無法探知你會在哪裡轉世,我找了很久,卻始終沒有得到你一絲一毫的音訊。沒想到的是,最後是紫魄將你帶到了我身邊。神族中人知道紫魄一直想開啟獄界封印,所以他們都反對你留下,只是師父怎麼可能讓你離開?我的修為他們都比不過,我心想若是一直與你獨居在神殿中,他們也傷害不了你分毫。我一直敦促你勤練修為,也是怕萬一哪日我不在你身邊之時遇到什麼危險,但師父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蠱妍。瑤兒,等你身上的魔毒清乾淨後,我會讓琉鳶封住你的記憶。師父希望你再也不要做瑤心,也不要做瑤素,就快快樂樂地做靈霄宮的拂瑤就好。”夜淵眼中的哀傷漸漸氤氳開,輕輕拂過她的發。

拂瑤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清明,只是一瞬間就黯了下去。再看,又是一貫木然呆滯的神情,只是兩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夜淵微微嘆了口氣,輕輕擦拭掉她臉頰的淚。“瑤兒你聽得見,對嗎?師父知道要抑制住體內的魔性很辛苦,但只要撐過了這一劫,就再也不會再疼了。”

接下來幾日,拂瑤晚上依然發作,每次軟硬兼施想著法子逃出去後,就抓來人就開始喝血吸魂。

有一次不湊巧遇到個剛出爐不久的小道士,非認為她是妖魔追著她跑了許久,奇怪的是拂瑤竟沒有吸了他的精氣,而是把他扔進了一個蜘蛛精盤踞的洞穴裡。

等到夜淵趕來把他救出時,那小道士神色恍惚,等到清醒過來時,立即逃之夭夭。

夜淵每次把她綁回來後,她要麼撕心裂肺地發一頓脾氣,要麼直接就朝他的脖子咬去,使勁吸血,有時又好像怕他消失一樣非要與他親近。

總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