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寒風打在他不清醒的頭腦上,可他還是朝那個方向開去了。

越是快要靠近房子的時候他反而放慢了速度。

進屋之後他舒了口氣,下意識開啟了鞋櫃看了一眼又關上。

王媽發現了這動靜,出來看到他髮絲有些凌亂,剛關上了鞋櫃,心裡一萬個問號之餘又覺得好像有點明白了,然後上前給他掛起了大衣,羊絨的料子冷的像是被冰水浸過一樣。

見他不忙著上樓卻是去了偏廳,王媽聞到他周身酒氣濃郁,便給他燒了壺薑茶送去,放下正要走的時候卻被主人叫住,“這些天,家裡頭怎麼樣。”

很平淡的語氣,彷彿就是在問明天的天氣。

王媽聽懂了,斟酌了一下回答說:“一切都好。就是今年天實在有些冷,前陣子管道報修,家裡頭暖氣出了點問題,不過很快就叫人來修好了。聞小姐怕冷,就在偏廳開了取暖器睡的。”

偏廳確實是全家最暖和的一個地方,聞初顏怕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整個人就算睡著了還經常是渾身冰涼的,但費祁還是“哼”了一聲道:“就她嬌氣。”

王媽品味著這幾個字,覺得好像他好像並非是真的生氣,也不敢多呆,生怕答錯話惹人不高興,於是說:“先生,我先下去了。”

費祁點點頭,喝了口茶薑茶暖暖胃。

自從那晚之後他還沒有回過這裡,聞初顏就跟一根刺似的紮在他心裡,想起來咬牙切齒,還不如不想。

可有時候就像受了蠱惑,不由自主就往這裡來。

他沒喝幾口茶就上了樓。

她沒有在他的房間,這不知為何讓他有種說不出口的失落。

可能因為也才上樓沒多久,她的房門沒有完全關上,虛掩著,露出裡頭暖黃色的燈光。

費祁忽然萌生一種別被她發現的想法,於是可以說是躡手躡腳的推開門,萬幸,沒有發出聲音。她趴在自己的桌上不知道在幹什麼,她的桌上很乾淨,一盞檯燈外加幾本書,就什麼也沒有了。

等了半晌他沒等到她有任何動靜,他都奇怪她是在幹什麼。

然後聞初顏忽然站起來,把窗簾掩上,轉身——“啊!!”

費祁迅速反應過來之後捂住了她的嘴巴,“別叫!”

聞初顏看清楚是他之後雖然還是很驚訝,可到底沒再發出聲音了。

她原本只是想拉上窗簾,關好房門,然後就洗澡睡覺了,誰知道費祁會默不作聲的在自己身後。

她眨了眨眼睛,“你怎麼會在這裡?”

費祁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尷尬,他甚至懊惱自己怎麼會回到這裡然後還跟做賊似的潛入她的房間,不過他當然不會讓她察覺自己的尷尬,所以清了清嗓子道:“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他風淡雲輕的坐到了她的床鋪上,聽到她無甚波瀾的回了一句“噢”。

忽然覺得不對勁,他蹙眉看了她一下,果然眼眶和鼻頭都泛紅,只是沒有眼淚。

並沒有問她為什麼,他將目光轉移到她的書桌上,那上面有一枚彩色照片,只是年代似乎有些久遠,在燈光下折射出冷藍色的光,但它被儲存的很好,既無折角也不泛黃。

他長臂一伸就摸到了照片,拿過來一看,上面是一個年輕女人抱著一個小女孩站在橋上,年輕女人面容姣好,抱著的小女娃戴著一頂紅色毛線帽,粉雕玉琢,明顯是一對母女。

不用說,他也猜到這照片上的母女正是聞初顏和她的媽媽。

他又看了一遍。

她也伸出手來,“能還給我了嗎?”聲音並不似平常在他面前的懦弱,反而帶著一股倔勁。

他看著她,“你哭什麼。”

“我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