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柔惠沒讓她們難堪。

“我們來看看四妹妹。”她主動開口說道。

婦人們才鬆口氣,將熱情專注的對準了謝柔惠,一面往裡請,一面早有人跑著去稟告三夫人。

謝柔惠一行人才穿過一道門,就見宋氏疾步迎過來了,走動的快速,白紗群角飛揚,頭上戴著的步搖亂晃。

“惠惠,你怎麼來了?”她一疊聲的喊道,“下了學沒回家嗎?熱不熱?渴不渴?餓不餓?”

為了表現自己對謝柔惠的愛護,她沒有絲毫的遲疑,伸手握住了走在最前邊的女孩子的手。

“嬸母。”謝柔嘉嘻嘻一笑,“我是嘉嘉。”

宋氏笑意微微一滯。

“嘉嘉你也過來了?好些了嗎?”她口中話語沒有半點生澀流暢而出。

“嬸母,我們是來看柔淑的。”謝柔惠接過她的話說道。

宋氏臉上的笑頓時飛了。

“別看她,這個沒用的東西,惠惠,以後離她遠點,仔細帶壞你。”她豎眉說道,拉住謝柔惠的手,再次笑意滿眼,“天也不早了,今日在嬸母這裡吃飯吧?做你最愛吃的。”

謝柔惠才要說話,內裡一陣嘈雜,有幾個小丫頭慌里慌張的跑過來了。

“夫人,夫人,四小姐她…”她們喊道。

宋氏轉頭豎眉。

“她怎麼了?”她喝道。

小丫頭們嚇得站住腳。

“四小姐,四小姐,要尋死…”她們低頭怯怯說道。

宋氏呸了聲。

“人都出來,不許看著她,讓她去死。”她說道。

謝柔惠忙伸手拉住宋氏。

“嬸母,別這樣說四妹妹。”她說道,說罷抬腳就向內走去。

謝柔嘉自然忙跟著,謝瑤和謝柔清也隨即跟上。

“惠惠。”宋氏在後喊道,“你別理她。”

謝柔淑的院子有些逼仄,東府里人越來越多,但房屋擴建卻有些難了,當然只是地方小,其內的佈置擺設依舊奢華。

謝柔惠走進院子的時候,就聽其內刷拉一聲脆響,一個梅瓶跌碎在她們視線裡。

這是一個白瓷折花紋梅瓶,跌碎在一片五彩碎瓷中格外的顯眼。

“邢窯來的梅瓶。”謝瑤側頭對謝柔清說道,“你們東府也不多吧,看來四妹妹真是氣的不輕了。”

氣的更不輕的是宋氏,看著臺階下的一片狼藉,她臉色鐵青。

“來人來人,給我綁上,送柴房去。”她喊道。

謝柔淑從屋子裡衝出來。

“不用綁,我自己去。”她哭道。

說罷果然向外衝去。

謝瑤和謝柔清忙去攔住她,謝柔惠則拉住了宋氏。

“你自己丟人還有理了。”宋氏氣的手抖指著謝柔淑喊道。

“嬸母,四妹妹沒有丟人,你別怪四妹妹了。”謝柔惠說道,“四妹妹年紀小,當初是我讓她跟我去學堂的,您要怪,就怪我吧。”

宋氏聞言立刻收起了臉色,帶著幾分不安。

“我的兒,哪裡就怪你了。”她急急說道,一面撫著謝柔惠的肩頭,“難為你對她這麼好,可惜她不爭氣,到讓你沒了面子。”

謝柔惠搖頭疾步走到謝柔淑身邊,攬住她的肩頭。

謝柔淑頓時哭的更大聲了。

“沒有沒有,四妹妹一直學的很好。”謝柔惠說道,拍著謝柔淑。

“學的好還能背不過書被先生趕出來?”宋氏說道。

“我背的過!”謝柔淑喊道。

“你怎麼背的過?你背的過你還跑?”宋氏恨恨說道,伸手戳她的額頭,“你就是個蠢笨的,就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