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笑著紛紛散去。

謝大夫人此時神情的確冷靜,坐在椅子上半日不曾開口。

謝文興頹然的坐下來。

“惠惠如何能去的?”他說道,聲音已經有些沙啞,“那是君前奏對啊,可不是兒戲,以次代長,可是欺君大罪,阿媛,這可是關係謝家全族的。”

“是啊,以次代長是大罪,不只是欺君罪,也是欺神的大罪。”謝大夫人說道,“所以嘉嘉怎麼能去?”

“因為嘉嘉才是長。”謝文興站起來說道。

謝大夫人看著他。

“惠惠做了十三年的長女,神靈都沒有降罪,現在就因為她沒跳成三月三就說她不是長,你們不覺得可笑嗎?”她說道,“她為什麼沒有跳成三月三?不就是因為嘉嘉害她受傷嗎?”

謝文興再次來回踱步。

“又不是一次三月三,嘉嘉她還找到了鳳血石,她還成功的跳了大儺。”他說道,“我們已經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麼還裝糊塗?”

“我也說過很多次了。”謝大夫人看著謝文興,“那只是因為機會,只是因為惠惠她沒有這個機會,就算要改換長幼,也要在神明面前公平起鑑。”

“怎麼公平?”一直沉默的謝老夫人開口問道。

“這次進京覲見,就是惠惠的機會。”謝大夫人說道,“驗證她到底有沒有丹女血脈的機會。”

“不行。”謝文興說道,“你這是拿著謝氏合族去賭這個機會,如果在皇帝面前被發現她沒有丹女血脈,那我們謝家怎麼辦?怎麼跟世人交待?”

謝大夫人繃緊了臉不說話。

謝文興看向謝老夫人。

“母親。”他喊道。

謝老夫人沉默一刻。

“叫惠惠來。”她說道。

謝大夫人和謝文興都應聲是,同時起身又再次對視僵持。

哪個惠惠?

“先叫惠惠來,再叫嘉嘉來。”謝老夫人說道。

謝大夫人應聲是疾步而去,謝文興則嘆口氣。

“母親,這種事你不能慣著阿媛了。”他說道。

謝老夫人吐口氣。

“我不是慣著她。”她說道,“我知道我說不讓惠惠去,阿媛最後也奈何不了我,但是,這其實也沒什麼好,她心裡的執念到底是放不下不甘心,苦了她,我也沒得到什麼好,還是順了她的意,讓她自己放下的好,這樣對惠惠也好。”

她看著謝文興。

“將來她也不會怪你們,畢竟機會給她了。”

閻王殿走了一圈,這老太太膽子變小了,竟然還顧忌別人來了。

謝文興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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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母親,現在真能出去嗎?”

謝柔惠抓住桌角不肯往前走。

“父親同意了嗎?”

謝大夫人頓時豎眉。

“為什麼要讓他同意?這家裡誰說了算。”她說道。

謝柔惠忙拉住她的手。

“不是的母親,我是說現在能不能出去,我知道你疼我,覺得我在這裡委屈,可是我真不委屈,為了家裡為了不出事,我真的不委屈。”她急急說道,“母親你可千萬不要讓我為難。”

謝大夫人看著她眼中含淚。

“我的兒。”她說道伸手攔住謝柔惠,“你放心,是你祖母要你去的。”

謝柔惠身子一僵。

謝大夫人立刻察覺,忙拍撫她,又有些不解。

“怎麼了?”她問道。

謝柔惠神情惶惶。

“母親,祖母她怎麼樣了?”她顫聲問道,“不是說已經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