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斷送掉,我只能賭一賭”

我站起來,握住二叔的手,那手很涼。

“你爺爺臨終時就曾說,你的命運如此,抗不過去啊,扛不住啊”二叔不斷的嘆息道。

二叔什麼時候走的我都忘記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裡早已漆黑一片,我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伸手扭亮了書桌上的檯燈,忽然看到王盟說的那封信依然安靜的躺在那裡,撕開口一看,是一張銀行卡,卡上是我的名字,可我真不記得我在杭州銀行開過戶。信封上沒有郵戳,沒有任何我能分辨的資訊,我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隨手便將它夾在了厚厚的古文字典裡,明天我有更主要的事要做。

我看了眼存摺上阿拉伯數字,這幾年下鬥也賺到了一些錢,其中一部分給王盟作為預支給他三年的薪水,然後是今後幾年的水電煤氣費什麼的,其餘的我換成了美金作為去日本的費用,誰知道我會在日本怎麼樣了,要是死了,送回中國也得花不少錢吧。

為要去天津坐船,我先轉道去了北京,星巴克裡小花和黑眼鏡坐在我的對面,我有些納悶不知道這倆人怎麼會混在一起。

“小三爺要出國留學嗎?”黑眼鏡見到咧嘴一笑,揶揄道。

“家裡的事我要處理一下”我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苦中帶著香。

“什麼時候回來”小花雖然眼睛裡都是問號,卻只是問了這麼一句。

“不知道,看看事情處理的怎麼樣吧”我忽然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下意識去伸手掏煙,黑眼鏡伸手將桌子上的臺牌推向了我,我一愣,隨即看見臺牌上的紅字,禁止吸菸,嚥了一下口水,我有些猶疑的說道:

“花兒,你知道我家的近況”

小花了然的點點頭,“嗯”了一聲,我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

“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家裡現在只有我二叔在撐著,你知道這很難”

“等等,小三爺,你想讓我參合你家的事”小花轉頭和黑眼鏡對視了一眼,黑眼鏡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嗯”我點頭道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在老九門裡,我們解家公開的要和你們吳家站在一條線上”小花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顯然在衡量著這個決定的利弊。

我搖搖頭,解釋道:

“不是生意,是麻煩你最低限度的保護一下我二叔和我的家人,至少在我回來之前”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心裡的痛苦真是難於言表,什麼時候我吳家落魄到需要別人的保護了。

“花爺,收他保護費”黑眼鏡將手臂放在沙發的靠背上,笑嘻嘻的說道。

說實話,我真感謝黑眼鏡的這句話,將我從一種乞求別人施捨的狀態拽了出來。

小花嘴角一撇,傾斜著身子盯著我看,一字一句的說道:

“從現在起,你欠我的,要想還清這筆債,首先你得活著”

我看著他,又看看黑眼鏡,點點頭,很認真的說道:

“活著,而且連本帶息的還”

有朋友真好,有人可以讓你信任,可以託付的感覺讓人覺得很窩心,忽然心中又想起悶油瓶說的那句話,“我和這個世界的聯絡只有你了”一種酸楚像北京的霧霾一樣,無可阻擋的侵入到我的內心深處。

三十三間堂其實是日本最古老的的寺院之一,我到達的時候正巧是當地傳統的遠射節,號稱世界最長的木廊外穿梭著身著日本和服的少女,美麗而充滿朝氣。我從入口開始每間屋子都進去溜溜,按照參觀手冊對照的遊覽。佛堂內的安靜黑暗與屋外世俗的氣息形成鮮明的反差,讓人不由自主的便會心懷敬畏之心。

佛堂內供奉著1001座觀音像。巨大的本尊千手觀音坐像端坐在中心,兩側置各有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