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的何大夫。

何大夫是杭州民眾口中的傳奇人物。當黑西裝大漢牽著何大夫第二次經過影壁街時,後面看熱鬧的人跟上了一百多個。

大家看到何大夫最終被牽進一所黑脊白牆的院落中,院門關閉後,就再沒有開啟。

到第二天中午,大部分杭州人都知道了這所宅院的來歷。這所宅院最早的主人是一個上海銀行家,到這裡躲債時,被仇人所殺;第二個主人是廣東報館老闆,他在這裡養了一房小老婆,小老婆後來患上了精神病,她被接走後,宅院就一直空著。

聽說在兩年前,宅院換了新主人,但始終沒有人搬過來。有人說那是四川一家藥廠的老闆,買下這所宅院後,家裡就遭了火災,全家早已死光。

這是一所凶宅。

何安下的事情,傳到了警備廳。小隊長周付源正要派人去調查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接完這個電話,周付源取消了行動,有人不解地問:〃不管何大夫死活了?〃周付源沒好氣地說:〃我的死活,誰管?〃

陰雨不斷,何安下神志不清地過了十天。十天中,他沒有再見過沈西坡,每日有一個老媽子給他送兩次粥喝,喝完他便昏昏睡去。他在二樓的一間房中,從視窗可望見樓下的花草。房門每次都被老媽子輕輕帶上,從聲音上判斷,並沒有鎖。

但何安下完全沒有出門逃生的意志,他甚至沒有了起床的想法。這是一張雕花大床,床欄上鑲著四面扇形的白色瓷片,上有古香古色的山水畫。床下有一個馬桶,它是何安下下床的唯一理由。

十天裡,有好事之徒敲過宅院院門,沒有回應。後來有人爬上院牆向裡窺視,院中無人,忽然白光一閃,他跌落在地,被刮掉了半條眉毛。

於是,這座凶宅又成了鬼宅。

第十一天中午,何安下喝下了白米粥,脖頸一陣發麻,軟在床上。門輕響了一聲,老媽子離去了。當何安下即將睡去時,門又輕響了一聲,他睜開一隻眼,門已關上,一雙粘滿泥濘的土布鞋到了床邊。

何安下還沒有看到那人全身時,眼皮已難過地垂下,再無力睜開,只覺得自己的右手被抬起,接著一絲冰涼插入中指裡。

這絲冰涼滲入肺腑,何安下眼皮充電一樣有了精神,登時張開,見到一張消瘦的臉。此人六十多歲,鬍鬚十分骯髒,不知多久未洗過臉,但他的一雙眼睛卻泉水般清澈,似乎可洗去你所有的煩惱。

何安下看到自己的右手中指上插著一根銀針,知是給紮了針灸。那人悄聲說:〃你一直被人喂迷藥。彭亦霆是我家少爺。〃

何安下:〃彭亦霆?〃那人一笑:〃彭乾吾的第七個兒子。彭家在杭州有一家飯館,我提供蔬菜,我知道你和七爺是朋友。〃

何安下腦海中泛起彭七子孤傲的身影,挺身要坐起,四肢卻依然麻木。彭家菜農背起何安下,開門,行出了走廊。

彭家菜農腳步穩定,大模大樣地下樓,何安下說:〃小心。〃他:〃不必。〃他提高音量,語調中竟有彭家七子的冷峻。

兩人下了樓梯,眼前是一樓的長廊,大約有七八間房。一間屋的門緩慢地敞開了,沈西坡探出頭來,以疲勞至極的眼神掃視兩人,有氣無力地說:〃何人?〃他:〃種菜的。〃

沈西坡嘆了口氣,縮頭,關上了房門。

第二部分第26節:17、劍氣(1)

菜農的呼吸聲停止,揹著何安下慢慢地走過沈西坡房門。房門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菜農恢復了呼吸聲,繼續前行。

當走到最前一間房時,菜農停住腳步。

房門緩慢地推開,沈西坡一臉歉意地走出了門。

沈西坡:〃我不願裝神弄鬼,只是這房屋的結構十分複雜。〃菜農:〃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