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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可以降魔。〃彭十三:〃你剛才虛彈琴時,便是在唸咒吧?〃
琵琶姑娘不置可否,彭十三哼了聲:〃將我當魔了!〃他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滴下,這是殺人的前兆。何安下搶到琵琶姑娘身前,他已下了誓死保護她的決心。
彭十三卻說:〃七嫂,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都不會對你下手。但這個人身上有彭家的東西,我不能放過。何安下,跟我到外面去。〃
琵琶姑娘叫一聲:〃哪裡也不要去。〃自袖子中掏出一張紅帖,摔在了桌子上。何安下見上面寫著〃拜師〃兩字。琵琶姑娘冷冷地說:〃你七哥已收何安下做了徒弟,他是彭家的正式門人。如果你要對他不利,便是違反了門規,你七哥回來,可以向你問罪。〃
彭十三看著桌面上的紅帖,目光暗淡,一點沒有要翻看的慾望。他頭上的汗漸漸幹了,向琵琶姑娘拱手作揖:〃有這張帖,我回家能交差,就行了。〃
彭十三對她語調恭敬,轉頭看何安下時,幼稚的臉龐上卻浮現出成年人的威嚴:〃今日開始,你算是彭家正式門人,以後,任何人得罪你,就是得罪彭家。我們會為你擺平一切麻煩,但如果你為非作歹,我就會把彭家的東西從你身上要回來,即便你躲到百萬兵的軍營裡,我也有法子斷了你的手筋腳筋。〃
這個小男孩說出的大話,不但沒有滑稽之感,反而令何安下心悸。彭十三以食指用力地指了指何安下,以示警告,然後快步走了。
他邁下臺階時,一個穿白色西裝的人正要進藥鋪。此人四十多歲,面白無鬚,手中拿著一把一尺來長的摺扇。兩人都沒有在意,自然地擦身而過。
但當兩人經過彼此後,卻都停下腳步,回身對視了一眼。
對視這一眼後,彭十三轉身走了,那人進了藥鋪,兩人雖相背而行,但邁步的頻率卻保持著一致,好像兩人的腿中間繫著一條無形的繩子。
彭十三走出十步,腿上的壓力方才減去。他大步前行,眼中閃出兵刃的寒光。
何安下與琵琶姑娘坐在藥鋪大堂,兩人對視著。琵琶姑娘企圖以普庵咒琴曲降服彭十三,差點激起彭十三的殺心,但她的大膽卻令人感動。女人畢竟不如男人瞭解人世,人世對她們來說,總是半生不熟,也正因此,她們也少了男人的雜念,決定了什麼便果敢地做出來,反而可以成事。
剛才的她沉著決絕,眼神內斂,現在的她眼光閃亮,那是剛度過生死的興奮和對自己行為的自豪。
何安下要對她說些什麼時,店中走入了一位客人。來客相貌文質彬彬、衣著講究,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何安下察覺他的古怪在於走路,這是一個走路走得十分專心的人,他的注意力不在身前卻在身後,似乎他身後有一頭老虎,隨時會追上來。
他走了幾步,身上一鬆,恢復了正常,臉上泛起溫和的笑容,持扇抱拳,道:〃請問你是何大夫吧?〃何安下:〃正是。〃他:〃想問您一味藥。〃何安下:〃哪一味?〃他:〃柳白猿。〃
何安下心驚,腦海中閃現出一個詞——明柳生。
柳白猿刀斃暗柳生後,沈西坡說過暗柳生的屍體將送往上海的日本租界,柳生家族在日本特務機構中位居要職。此人衣著時髦,風度翩翩,應常參加西式酒會……
何安下:〃你來自上海?〃
來人微笑:〃我叫柳生冬景。〃不比暗柳生的千人一名,每一位明柳生都有自己的名字。
何安下:〃你所要找的柳白猿,我不知他的去向。〃
柳生冬景並不搭話,走到診病桌前,客氣地向琵琶姑娘說:〃請讓一讓。〃
第二部分第38節:22、水瓢秘訣(1)
她起身閃開了,柳生冬景搬開她坐的椅子,看著桌面上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