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拳術融到了尋球九步中。”

說到這,程硯秋不由得淺笑一下,俊朗的漢子又有了女性的嫵媚。

段遠晨喃喃道:“你是練武的天才。他是我師叔。”

方二先生說感冒了,未來劇場,在旅館休息。程硯秋晚上有飯局,告訴了方二先生的旅館房間號,就與段、何二人告辭。

方二先生住的是單人房間,他瘦小枯乾,縮在床上,翻看一本印滿時髦女性的畫報。段遠晨道:“我是白次海弟子,給方師叔請安。”說完跪下磕了一個頭。

段遠晨起身後,向何安下使了個眼色,何安下也磕了個頭。

方二先生仍盯著畫報,直到將畫報翻完,方開口說話:“白次海?唉,我這位師弟愛玩花活兒,妄想成仙。他教的徒弟,狗屁不通!”

段遠晨卻面露喜色,道:“多謝師叔指點。”方二先生哼了一聲,道:“指點談不上,你出手吧。記住,下狠手!因為我要殺你。”他不再看段遠晨,又看起了畫報。

段遠晨猶如受老師當眾表揚的小學生,美得合不攏嘴,又向方二先生磕了一頭,起身後整肅面容,出拳向方二先生左額太陽穴擊去。

太陽穴是頭部要害,重擊必出人命。方二先生忽然自床上滑落,以類似尋球九步的姿態,閃過段遠晨,揚手摘下了何安下扎髮髻的竹筷子,反手一刺。

何安下長髮披下。

竹筷插入段遠晨後腦。

腦骨堅硬,竹筷卻像捅窗戶紙一樣捅了進去。段遠晨低喝一聲,像是“師叔”兩字,便臥在床上不動了。

方二先生凝視著何安下,道:“你是他的屬下?”何安下:“山中修煉人,剛剛下山。”方二先生:“你與他有何淵源?”何安下:“他也曾在山中修煉,那時他教過我拳術。”

方二先生嘆道:“我師弟的天賦遠在我之上,我原以為他徒弟會跟他一樣……此人在杭州欺男霸女,鬧出了十餘條人命,我借程硯秋的戲,將他引來,是為了清理門戶。”

竹筷豎在段遠晨後腦上,創口未有血流出,他臉下的床單卻滲出了一圈血。竹筷刺入時,透過一個力點,震壞了他全身。血是從口鼻裡流出來的,那是內臟的淤血。

方二先生:“你既然學過形意拳,我就留給你一句口訣,做個紀念吧。”何安下愣住,只聽他言:“發力時,腳趾間的蹼要松展開來。口訣為——不學雞爪,學鴨掌。”

方二先生拎起皮箱,哼一聲:“不給程老闆添麻煩了。”帶何安下出了房。

兩人走上大街,在一個十字路口分手。分手時,何安下問:“您去哪裡?怎麼生活?”

方二先生:“找一個著迷武術的富商,將教你的那句口訣賣給他。開價三十萬大洋,我後半生就有了保障。”

他費力地拎著皮箱,笨拙地躲閃車輛,過了馬路,很快隱沒在闌珊燈火中。

第四十八章、宇宙節拍

披散著頭髮,何安下再次登上去靈隱寺的路。夜已深,飛來石上的乞丐母子蜷著睡覺。一塊銀元,並不能改變她的生活。

何安下輕輕經過,不願驚擾她。然而女人卻醒了,叫了聲“道爺”。何安下回身,見她坐了起來,手裡拿著一根竹筷子,道:“您要不嫌棄,拿它扎頭髮吧。”

他以僅有的一塊銀元給了她,她也用僅有的東西作報答。不能逆她的好意,何安下走到她身前,欠腰伸手。

她卻未將竹筷抵過來,依舊握著,道:“您要不嫌棄,我給您扎頭髮吧。我保證給您扎出一個最莊重的髮髻。”

我一身破衣,連鞋也沒有,要莊重的髮髻作什麼?——這是何安下說不出的話,他背坐在她身前。

孩子在酣睡。她的手指插入何安下長髮中,捋順,盤起,插入筷